越發感到不知所措。

心臟麻痹像被抽出一根線隱隱作痛。

顧烆感覺再也笑不出來，聲音變得艱澀干啞說道：「認不出我也正常，時煥你不能像我這樣能看穿偽裝器的假象。所以，這很正常，就算認不出我也……」

嘴上說著正常。

可是顧烆頓時一愣，變得沉鬱慌亂的神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令左時煥都有些意外，他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會如此打擊顧烆，像是難過得快要哭了一樣。

左時煥連忙安慰溫聲說道：「其實不會的，我會認出顧烆的，就算顧烆你偽裝換了一張臉，今天你穿的衣服和身型我都會記得的。」

顧烆黑沉著臉色，依舊高興不起：「就只是……衣服和身型嗎？如果我換了一件衣服混入茫茫人海中，時煥你會不會就認不出我了。」

左時煥一下子愣住，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種情況認出顧烆了。

稍微下意識謹慎思考了一會。

結果就看到顧烆愈發陰鬱傷心的神情，紅著眼眶，像是左時煥只要說出認不出來，立刻就會碎掉一樣。

左時煥感覺心都要揪起來了，也顧不上其他的立刻對顧烆說道：「我認得出來的，因為那是顧烆你呀——」

顧烆黑沉陰鬱的臉色稍微緩和，卻還是沒有展露一絲笑顏，對於左時煥可能認不出他的這件事耿耿於懷。

不僅左時煥可能認不出他，而且一整天的約會都可能認不出他，因為他戴著偽裝器頂著一張不屬於自己的容貌樣子。

這樣讓左時煥如何認得出他呢？

連約會都像和另一個人在約會，又讓左時煥如何認得出他？

顧烆自嘲一笑，又感到心臟抽痛難耐。

因為他知道這很有可能即將成為一件現實。

除了他這樣的怪物，有什麼人能看破偽裝器的假象，沒什麼人能做到，而他這個怪物再愛左時煥，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虧他之前還洋洋得意自我感覺良好，想到通過偽裝器就算被左家追捕著，也能和左時煥來一場約會。

結果現在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如果以後左時煥回憶中與他第一次正式約會，記憶中的他卻頂著一張不屬於自己的容貌樣子，約會也不像和他在約會。

簡直像是一場異樣荒誕的玩笑約會。

他那麼期待渴望能和左時煥的約會，怎麼能接受左時煥留下第一次的約會記憶中的自己像是另一個人。

早知道。

他就該先把一切的阻礙除掉，包括左時煥的父親左鄒建。

顧烆眸光划過一絲厲色，壓抑心酸憤怒，忍不住握緊拳頭捶了一下車子的方向盤，簡直是要憋屈慪氣地要發瘋了。

可是現在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