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希望，等戚鈺拿到手機時，校內匿名平台上一切辱罵式的言論全部被刪除了。

戚鈺不應該看到那些。

周舒禾心裡有一個念頭。

這是她上大學後第一個舞會，他不允許任何人毀掉她的舞會。

不允許任何人毀掉她的18歲。

「開心點，小侄女。」

兩人朝外走去時，周舒禾低頭，看到戚鈺臉上寫滿了「悶悶不樂」。

他其實很不擅長應付別人的情緒。因為他自己是一個情緒很穩定的人，不會受外界影響，別人罵他、網暴他、對他來說，都能淡然處之。

正如他眼下，他亦不知如何應付戚鈺的情緒。

看著她不開心，他只覺得，他的一顆心好似也被鉛沉沉地墜著。那個情緒豐富、很會感染人的戚鈺，怎麼可以不開心？

戚鈺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不開心。但是，一想到待會上台表演，還要迎來一陣倒彩，她很難振作情緒。

「小叔叔，我就是不開心呢，你能拿我有什麼辦法？」她悶悶地說。

周舒禾停住腳步，一隻大掌按在她單薄柔弱的肩膀上。

「我命令你開心。」男人低聲，沙啞的嗓音裹了一層磁，輕輕擦過她的耳膜。

走廊的燈光打下來，周舒禾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而她恰好被籠罩在這片陰影里。

狹窄的走廊里，兩人面對面站著。

她離牆貼得很近。抬眸，從她的角度，看得到他突起的喉結，鋒利飽滿的一顆，隨著他的咽動，收縮又舒張。

喉結下方，是他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

...

「你說，怎麼樣你才會開心？」周舒禾耐住性子，一點點追問。

女人很難應付，下到三歲，上到八十歲，都很難應付。

而他現在在應付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像他這樣耐心欠付的人，拿出了十分的耐心。

他想要她開心。

戚鈺動了動嘴唇，本來想說「他們不喝倒彩我就開心了」，但是想想，周舒禾再怎麼厲害，恐怕也做不到掌控人心，讓台下的觀眾不喝倒彩。

「我希望，我表演完節目，有人為我喝彩。」

最終，她這樣說。

「那好，待會你給我開心起來。」

周舒禾深深看了她一眼，提起她掛在胸前的校園卡，將那薄薄的卡片拎起來。

「小侄女，你的校園卡，借我用用。」

第二場節目即將開始。

戚鈺把妝造換了，收拾好心情，投入到下一場演出之中。

台上光線明亮到刺眼，她打起精神，將在台下訓練了千百遍的動作，爭取一絲不苟地在台上做好。

戚鈺回到後台的休息室。

周舒禾正等在休息室里，他脫了外套，背靠在一張化妝檯上，清晰分明的手撐著妝檯，光潔的白襯衫外套了一件黑，勾勒出男人勁瘦有力的窄腰。

他姿態隨意，有種渾然天成的瀟灑和痞氣，惹得推門而入的戚鈺看得呆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