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怎麼？」

最終還是宋卿打破沉默，咳嗽一聲。

從電話那頭傳來的氣壓有些低，然而阮君卻還是沒有說話。

明明滿肚子的話要宣洩，明明話到嘴邊幾欲脫口而出，明明心情急躁地想要找個發泄口。

然而事到臨頭他又忽然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個字。

滿腹草稿一無所用。

「………」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而僵硬。

宋卿跟著沉默一會兒，開口道：「沒事就先掛了…」

「等等！有事！」

阮君被吊得嚷了一句。等到對方真的沉默著等他說事的時候又有些大腦空白。

「我不高興。」

阮君乾脆一鼓作氣地把悶在心裡很久的話說出來。但他承認，除了說出來的一瞬很爽快，但之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特別是對方沉默的每一秒。

他…是不是嫌自己煩了？

秦樊好像說過什麼來著？什麼他不喜歡太幼稚的，年齡太小的，總是無理取鬧的…

阮君煩躁地皺眉，開始後悔自己他|媽是腦子抽了今天才非要打通這個號碼。

而電話的另一旁，宋卿有些錯愕。

阮君很少表達自己不高興的情緒，準確來說是很少直戳了當地口述出來。他總喜歡自己悶著，自己和自己納悶較勁。

所以宋卿一時有些愣住。

「…那個，也沒事了，我就是…呃，今天天氣不好，所以不太高興…emm，還有就是養得花突然死了…我也沒有人和我聊…呃，反正不是因為別的什麼…秦樊和你那個…也…呸，不是…」

阮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亂的詞語從嘴裡蹦出來的時候他更加後悔五分鐘前自己的傻|逼行為了。

「好，知道了。」宋卿打斷他的胡言亂語。

阮君忽的噤聲，委屈似的扁扁嘴。

「你不高興是因為今天天氣不好，是因為養得植物枯萎了，是因為沒有人和你聊，可以是一切導致你心情不好，但絕對不會是因為…」宋卿頓了頓，「網友給我和秦樊捆綁。對嗎？」

阮君張了張唇，啞口無言。

「嗯？我說錯了？怎麼不說話。」

宋卿揣著心思逗他。

「沒有。」

阮君悶聲說。

「哦。」宋卿說，「天氣不好可以不看，植物枯萎可以買新的，沒人聊天可以找你的保鏢兼助理。請問還有什麼事嗎？沒有我掛了。」

阮君：「………」

「不是。」阮君不情不願地說，「別掛。」

阮君自己和自己慪氣的毛病還是沒改，現在心情不好，卻還是不想說話，要不是宋卿逼著他講了幾句，不然阮君怕是會被當成啞巴。

「什麼叫作不是。」宋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