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樊無可奈何地垂下眸。

他不想說，特別是對著自己曾經的情人說。

「咳。」張若安咳嗽一聲，聲音緩和溫柔中又帶著絲絲冷淡，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要不說秦樊先前會看上宋卿，他從二十來歲開始喜歡的就是這麼一個類型。

溫柔的，清冷的，成熟的，又偶爾依賴他的。

而林緒呢？粗糙的一個摩托漢子，跟個小太陽一樣熱烈，黏著人，貼著人。完全和理想型不相匹配。

嘖。怎麼又想到他了……秦樊在心裡「嘖」了自己一聲，又暗自磨牙：這小子最好別回電話……不然罵不死他。

「我不問別的，就是……」張若安直直地看向他，眸子一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耳廓微紅，「……被磕到了？」

「嗯？」秦樊下意識伸手摸去，下巴處酸了一片，手感明顯不是被東西磕到而留下的疤痕，他頓時心驚，「……應該…是的。」

張若安抿了抿唇。

「可能不小心磕到床頭了，沒事……」秦樊盡力找補。

「哦，我以為怎麼了呢。」張若安笑笑，朝他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啊，好。」秦樊笑得臉有些僵。

到了門口，張若安忽的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笑道，「秦哥，提前祝你新年快樂啦。」

新年快樂……

——「現在幾點了？」

「才十五分呢。」

「啊，快點。」宋卿蹙了蹙眉，忍不住「嘖」了聲，「你搞什麼啊這麼久。」

「沒……沒什麼。」裡屋的人漫不經心地回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馬上啦！」

宋卿聽到回復後稍稍鬆了口氣。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今兒除夕夜回阮君家裡過。

小年的時候宋卿就琢磨過要不要先過去，不然在過節前一天去有點冒昧和無理。但阮君絲毫沒有這麼覺得，而是纏著他繼續在這邊待著。

阮君的理由先前還是很正常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宋卿也不好再催，於是一個人在家待了半個月，幾欲被逼瘋。

到了後面阮君幾乎天天泡在家裡，要麼黏著宋卿，要麼一起出去幹這干那，一天天玩得是挺開心。以至於除夕前一晚宋卿才一板磚想起來要回南方過年這事兒。

他們要帶的東西也不多，就幾件衣服，其餘的家裡都有新的。但阮君卻磨蹭了整整十分鐘。

好不容易見著人從裡頭出來，卻看到他渾身濕透了，宋卿幾乎是立刻皺起眉。

「幹什麼了啊。」屋裡暖氣還是很足的，但宋卿還是下意識找了塊大毛巾裹住他，指尖碰到冰冷的衣服的時候差點壓不住嗓子，「這個天沖冷水？你腦子沒壞吧？」

阮君聞言只是笑笑，看著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