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細微顫抖。

阮君沒說完的話是「我也喜歡你」。

宋卿說完也不見阮君有什麼動靜，對方只是擁抱他，然後將腦袋塞進他的懷裡。

之後他就感覺到對方在無聲地哭泣。

顫抖著落淚，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宋卿想笑的同時鼻子一酸，可能是被愛哭的小狗感染了，突然也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落淚谷欠望。

「好了……」他抬了抬眼，嗓音哽咽，拍了拍阮君的腦袋，「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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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哭了一會兒的人更容易睡著，不到十分鐘阮君就睡得不省人事。

反觀宋卿躺著半小時還沒有一點睡意。

在他小心翼翼第三次翻轉身體時，他嘆了口氣。

阮君睡得很香，身體隨著平穩的呼吸起伏，月光隱隱約約地照射到他側臉，染上柔和的顏色。

宋卿看了他好一會兒，伸出手碰了碰阮君的眼睫毛，然後靜靜地等待反應。

逗了熟睡的阮君一會兒，他還是不能入睡，只好輕手輕腳地下床到了陽台。

晚風更加蕭瑟，吹得人骨頭瑟縮。

而宋卿拎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靜靜地望著窗外寂靜的夜。

他明明渾身疲乏，眼皮都要掀不起來了，但大腦卻格外清晰。

突然而來的茫然和惆悵竟然比之前還要多得多。

他摸了摸帶出來的衣服口袋，摸遍了也找不著一根煙，輕輕地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嘆氣。只是覺得心悶得慌。

凌晨三點十五分，天黑漆漆的。

他在這裡看了許久，可能走不動路了。

就在這種蕭瑟而寒冷的地方，他竟然產生了朦朧的睡意。

就在他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時候，一件大衣兜頭套了過來。

衣服很薄，棉花軟綿綿的，似乎被人刻意烘暖，透著一股陽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嗯？」宋卿瞌睡都被打沒了，正欲回頭，卻被人隔著衣服從後擁抱住。

於是他沒再動了。

阮君緊緊地抱住他，一隻手一直摸索著，往下碰到了他的手，立刻用溫暖的掌心包裹住了。

「凍死了。」阮君的聲音聽起來像剛睡醒，迷迷糊糊又黏黏糊糊。

「啊，凍死了。」宋卿腦袋蒙在衣服里也跟著悶悶地重複了一遍。

「什麼時候醒的？」阮君蹭蹭他，「還是沒有睡？」

宋卿本來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大晚上睡不著的，這對阮君來說同樣會有壓力，但對方這麼問，肯定是心裡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所以他說：「睡不著。」

阮君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拉著他一步一步往裡屋走，說：「抱著我就睡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