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宋卿一把拍開，溫暖的水流順著花灑滴落到他身上。

宋卿沒脫衣服，所以濕了半邊肩膀。

而阮君身上搭著睡衣，又被噴涌而出的水流沾濕了。

黏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好不舒服。

「……我衣服濕了。」阮君聲音悶悶的，在嘩啦啦的水聲里並不突出。

聽起來似乎在抱怨。

宋卿沒理他，將沾濕的額前發一把撩到腦後。

「我沒有換的衣服了。」阮君又說了一句。

其實門並沒有鎖，阮君是可以出去的。

但可能是因為穿著濕的衣服突然接觸到冷空氣會很難受，也可能是因為他太過眷戀這裡的溫暖……總之，阮君還是在這裡站著不動，時不時扔出一句話來抱怨他。

「都怪你。」

阮君伸手掐了把他的後脖頸。

被同樣溫度的水浸濕過，這片肌膚幾乎和他的指腹溫度相等。

橫生曖昧。

「啪嗒」

宋卿再次關上了花灑。

只剩下溫暖的水蒸氣在周圍環繞。

宋卿隔著白霧看著他，雙眼朦朧地泛著水汽。

「為什麼不說話？」

阮君明白他的意思。

為什麼要生悶氣？

為什麼要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

為什麼這麼問都蹦不出一個字？

從宋卿發尖兒滑落的水滴落在他鼻尖上，再順著這個弧度往下流到了唇珠上。

阮君盯著那顆小水珠看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微啞地說：「我不知道說什麼。」

宋卿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知道的。」

像是一滴水掉落到乾涸的土地。

他妄想祈求更多。

「你想要我不再想著他，不再提起他。」宋卿盯著他，「然後跟你說，我心裡只有你。」

像是波濤洶湧的海浪兇猛地拍擊岸邊。

他被壓得無法呼吸。

「是嗎？」宋卿眯著眼問他。

阮君咬了咬牙。

是的！

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就是要你忘了你的前任。

就是要你親口對我說，你只喜歡我。

你心裡只有我！

這些念頭在他心裡不斷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