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游歐洲認識各國的人,偶爾遇見經濟困難的留學生,隋辛馳也請他們吃飯,他認為自己經濟優越,這些都算小事,他對金錢太豁達,朋友之中也有家庭比他優越許多的,也說無法像隋辛馳那樣大方。不熟識隋辛馳的人不會知道他其實很細膩,他的長相、處事之風也太冷了一些,叫人自覺地畏懼。他並不是有意裝腔,只是覺得表現感情不必用太激烈的方式,況且對身邊絕大多數人,他是真的毫不不在意,情緒畢竟是十分有限的。
半夢半醒之間有人搖他胳膊,睜開眼聞見西瓜的甘甜氣,直愣愣往喉頭鑽去。隋辛馳睡得迷迷瞪瞪,世界整個的不太清晰,有好幾重影子,他急切地想抓牢些什麼,用力捉住了近在眼前的麥色的肉體,感到掌心軟乎乎的,發燙又濕滑,兩邊的骨凸出來,往下又深陷進去,他的五指變成韁繩,勒住了熱的、活的東西。
原來他捏住晏山的手腕,晏山沒有防備,上半身有傾斜的趨勢,眼見要撲倒在隋辛馳懷裡,左手不得不使力扶住藤椅,右手攥緊了西瓜,汁水順著手背墜下,濃膩地粘在他們皮膚的交合處了,更使得肉和肉之間分不開,有種堂而皇之的不理睬心思,反正任由肉黏滑地攪在一起,誰也不說話。
晏山低垂著腦袋,在隋辛馳上空形成巨大的陰影,完全遮蔽住他,他感到這張面孔有陌生的熟悉感,好像剛在小憩中夢見過,是道朦朧的光影。汁液滴在隋辛馳的膝蓋上,終於使晏山眨了眨眼,他似乎更朝下沉了一些。
隋辛馳的手機響了,晏山飛快地瞅一眼,看見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出「應淮」兩個字,針一樣刺進晏山的瞳孔,瞬間有些挫敗和慌張,覺得暗中有雙眼睛一直瞧著他們,明明什麼也沒有,連觸碰彼此都是有分寸的。
晏山聽到隋辛馳好像有意地壓低了聲音,便識趣地要離開,兩人皮膚分開時「嘶」的一聲,好像撕開白紙。沒想到隋辛馳先站起來了,走到樹木繁密的後方,扶住一棵樹講話,晏山只看到他的背影,窄窄的金色的脊背。
不知道隋辛馳在電話里說了什麼,總之他回來時表情沒太多變化,只是晏山獨自感覺到他的冷淡,其他三人沒有察覺,一貫嬉笑著,回木屋的路上晏山怏怏的,落在幾人最後面,喉嚨里焦渴得很。
譚茲文、包包和小安攬了晚飯的職責,其實也就是將一堆速食煮了或炸了,三人在廚房裡也嫌悶擠,還要吵得天翻地覆。
晏山等得無聊,向隋辛馳提議去水杉處划船,隋辛馳沒有顯得興趣很高的樣子,但卻點頭答應,晏山也不能再收回提議,於是兩人很奇怪地坐在船上,彎彎繞繞地避開水杉,磨蹭地用槳擊打水面,盪起慢悠悠的水紋。
隋辛馳說:「休息一會兒吧。」
放了槳,船就自然地跟著風的軌跡遊走了,隋辛馳半靠在船上抽菸,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似乎打算長久地噤聲下去,晏山兀然就有些氣惱起來,也不知是對著沉默的隋辛馳,還是應淮,或者兩者都不是,純粹就是因為隋辛馳的男朋友打來電話,就把他們的氣氛擾得這麼僵,這正常嗎?晏山的額前出了汗,不管不顧使起壞來,船傾斜了身子,隋辛馳舉著煙就跌向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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