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說:「今晚是飛行員解散紀念日,老余有些傷感,他一傷感,人就瘋了。」
晏山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癲狂,人大多數時候都是理智的,如果不偶爾完全拋棄理智,那麼會永遠陷入癲狂。
小隱在和阿軒在玩男生女生配,頭搖來搖去,小隱玩不過阿軒的台灣遊戲,頻頻罰酒,縮在椅子上喝得臉頰發紅。休息期間小隱偷偷靠到晏山耳邊哀嘆,說她本想灌醉阿軒,逼問他是否承認「一個中國」原則。
晏山笑說:「要是不承認呢?」
「不承認?」小隱說,「沒有想過,也不能讓人家游回去......不過我覺得阿軒蠻單純的樣子,他連髒話都不說,最多說一句『你很壞誒』,我靠,這也太可愛了。」
單純?晏山更是發笑,剛才阿軒問他們玩不玩ins,在場只有晏山有帳號,於是和阿軒互換,發現阿軒帳號上的照片許多半裸肌肉照,雖說這無法下定義阿軒一定是玩咖,但大概和單純相去甚遠。
晏山站到人潮的最後一排去,選了一根柱子,剛好倚靠著,喝著酒看老余嘶吼,脖子上的青筋像蠕動的蚯蚓,在軀體裡扭轉,長發把老余整張臉遮蓋住了,又甩起來。老余大概快四十歲,平時在民宿圍著熊貓圍裙做飯、養花,卻也擁有發瘋的機會,晏山不禁想像自己的四十歲。
四十歲,那時的自己,身邊的人和事。
老余宣布今晚會有一支神秘樂隊空降飛島,現在正從機場趕來,底下爆發出歡呼,晏山聽見身前的人嘴裡蹦出無數個樂隊的名字,他並非忠實的搖滾愛好者,因為以前被朋友硬拖去看現場,才認識一些大火樂隊。
晏山側頭望向窗外,看見隋辛馳在飛島外,靠牆站在一堆人的中間。他竟然染了銀色的頭髮,好像從月亮里偷來了光澤,全部盈滿在他的身上。
晏山有一瞬間僵住了,隨即把心穩下來,步履緩慢地走到門邊,踩中一塊濕漉漉的碎石,把腳心弄得好癢。他的眼睛定在不遠處紅磚牆面的爬山虎上,在心裡數了五秒,又好像熬過了五百秒的時光,一顆心縮成雞蛋,再漲成氣球,反覆之間要把身體壓垮似的。
果然一道斜影從邊上過來,隋辛馳的聲音如願響起。
「晏山?」
晏山把眼神移下來,他剛才看到的植物是什麼顏色?他張大了嘴:「隋辛馳!我們怎麼總是在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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