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什麼?不會是壞話吧。」晏山來了興致,開玩笑道。
「怎麼會,說你是紀錄片導演,還推薦我去看你的作品,讓我關注你的帳號。」
晏山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紋身師又說:「你跟我想像中不一樣啊,還以為你是那種長頭髮、特別特別瘦的文藝男,結果這麼陽光。」
文藝男的形容更貼切應淮,晏山聽著不適,快速指了指室內:「那我先進去了。」
隋辛馳在二樓收拾桌面,將他的紋身工具逐一擺放好,他的動作很慢,也很輕,留給晏山一個寬闊的、卻明顯低沉的背影,天花板上明亮的燈灑下來,引出地上隋辛馳的影子,晏山踩著那長長的影,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到了能被小草擊倒的程度。
他沒有呼喚隋辛馳,放輕了步伐走過去,從後面按住隋辛馳的肩膀,再摸到他的喉結,燙的軟的,緩緩起伏著。而隋辛馳呢,也不用看,便知道晏山站在他的身邊,注視著他。
晏山俯下身,親了一下隋辛馳的額頭,說:「最近沒有睡好吧。」
隋辛馳沒有否認,他站了起來,和晏山對視。他的眼角有點紅,眼球上好多血絲,他偏偏又是眼白多一些的人,他的臉似乎是瘦了很多,遠看以為他唇中央多了唇環,近看才知是一道滲血的裂口。他察覺到晏山用疼惜的眼光看他,眼神就躲閃起來。
隋辛馳有意問:「童米蘭的恢復情況怎麼樣了?」
晏山突然很不願意提起應淮的事,他更不願承認隋辛馳的頹然與應淮的死亡有關,所以他默默收回原本要問的話。
「還不錯,這幾天好了很多,之前尿道感染把她害得很慘,她現在還要像小朋友一樣重新學上廁所。」晏山停頓了一下,看隋辛馳的表情沒太多變化,「再過幾天她也就回來了。」
隋辛馳吸著煙,沒有答話,他好像是太疲倦,精神陷入了放空。
晏山說:「我送你回去吧。」
隋辛馳在車上直接睡了一覺,到了車庫,晏山都有點不忍心叫他。晏山面對黑暗靜坐了一會兒,隋辛馳自己醒了,馬上就來抓晏山的手,晏山嚇了一跳,在稠稠的黑與藍中感到隋辛馳用力且紊亂的呼吸,以及手心的濕汗。
晏山直接說:「你夢到了應淮?我知道他死了。」
「他真的沒有放過我。」隋辛馳一隻手掩面,很久沒有把臉抬起來。
晏山認為自己不該追問下去,他應該給隋辛馳沉默卻不孤獨的空間,於是他陪著隋辛馳上樓,在門口他想走,隋辛馳卻拉住他的手,說:「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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