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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景沒有什麼愧疚感:「我肚子上的淤青也沒消,要看看嗎?」

陳召南笑笑,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才說:「幫你擦點藥嗎?」

「不是吧,又來。」 游景擰眉,表示抗拒。

今天駐唱歌手唱的老歌,歌聲輕飄飄的,氛圍比平時沉悶,聽得到酒杯里冰塊碰撞的聲音。

陳召南和游景碰了下杯子:「你喜歡他嗎?」

煙盒上擱著游景送的打火機,他拿在手上,體溫暖熱了外殼,在金色的部分,游景看到裡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臉。

打火機的蓋子開開合合,陳召南窮追不捨,又問了一遍。

「人不是喜歡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

桌角一盞復古的檯燈,圓形雕花的燈罩,底下順出來一條黑色的線,並沒有起到照明的作用,游景以前在舊貨市場淘到的。他意味深長瞥一眼陳召南,眼睛眯起來。

陳召南捏住快燃滅的香菸尾端,摁在帶有花紋的透明菸灰缸中,裡面橫七豎八躺了幾根煙屁股。

霧白彎曲的菸絲攀著歌聲向上,穿插在兩人的座位中間。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只能叫代駕。

代駕是一個挺年輕的男人,沒什麼多餘的話,拿了車鑰匙就直接上路,車速很慢。

游景的體溫高,開了窗戶散酒氣。吹了一小會,陳召南說吹冷風要頭疼,讓他把窗子升上去,並把游景往他這邊拽了拽。

酒後的游景意識比較遲鈍,下午挨過的打又讓他身體疲乏。他從窗邊坐到了中間,聽到陳召南叫代駕開空調。

本來是想制止的,但游景很困,覺得制止也不會有作用,腦袋歪歪斜斜,要往陳召南的肩膀上靠,又醒悟過來,偏向另一側,點著車玻璃。

陳召南的嘴唇陷在游景的圍巾當中,面料很軟,磨得皮膚暖和。

後視鏡里代駕穩重地開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後面發生了什麼。

音箱在放歌,《(Sittin『On)the Dock of the Bay》,一首有點爵士風格的音樂,陳召南聽了很多年。

汽車行駛過隧道,重疊的彩色圓圈密密麻麻,全被甩在了身後,車窗上好似燃起火團。

投在游景身上的明暗變化,讓陳召南想起夏天,蓊鬱的樹木在陽光的炙烤下,也會在滾燙的柏油馬路上印下細碎的光斑。

轉轉悠悠,無窮無盡。

游景也是滾燙的,陳召南的手和他碰在一起,他扭頭看過去。

晦暗之中,陳召南注意到游景眉毛上方小小的疤痕,時間沖淡了痛楚,吞沒了纏繞著的線。

鬼迷心竅的,他用手指觸摸疤痕,游景的眉毛濃密地生長,弄得指腹有些癢。

「幹什麼?」 游景睜開眼,握住了陳召南的手腕,「搞偷襲這一套?」

游景在暗側,陳召南還是盯著他的疤痕:「別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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