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夙先生是本次小考的主考官,現在他傷成這樣,明日是沒辦法監考了,要不要提前跟其他先生知會一聲?」
「理應如此。」塵文簡摸了摸塵雲離的觸角,表情和語氣都溫柔下來,「諸芳先生就住在學宮,是兩位副考官之一,我這就去告知她,另外,也要一併把路桁準備作弊的事說與她聽。」
諸芳就是塵雲離初次進學宮那天,給塵文簡等弟子上早課的女先生,她性情溫柔敏黠,最是公正,和夙闌珊是比點頭之交更上一層的好友。
「要不要我陪你去?」塵雲離問。
「不用,你留下看顧夙先生,我很快就回來。」
塵文簡將他捧到床頭,提起燈籠拿著傘,出門前又似想起什麼,回身說道:「夙先生換下的衣物配飾都放在桌上,你幫我看看哪一樣是與雲離有關的東西。」
塵雲離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應下。
他飛到窗邊,目送塵文簡的身影消失在上山的路口,才折返回去。
夙闌珊沉沉昏睡,狀況穩定,塵雲離確認他的傷情暫時不會有所反覆,便落在他換下的衣飾旁,逐件感應過去。
衣服鞋襪肯定不是,發冠不是,腰封和掛在上面的玉佩不是……
咦?這是什麼?
塵雲離的心弦輕輕一顫,恍若有感,不覺翻出了埋在外衣底下的一個小物件。
那是一把玉刀,巴掌長,兩指寬,無鞘無刃,也不是上好的玉質,卻打磨得極為光潤細膩。
玉刀刃面光潔,刀柄上刻有六個極小的字——青史無名刀客。
字跡不算好看,可見雕刻之人手藝一般,不過從線條細節的處理上能看出其很是用心。
這像是一個手工禮物,簡單樸素,但情意深重。
就是它了。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塵雲離,他認真琢磨了一下,最終飛到刀柄那六個刻字上。
準確地說,是這六個字。
……
「……事情就是如此,勞先生明日代夙先生監考,閱卷時也盯著些路桁。」
裝潢典雅的廂房裡,塵文簡隔著屏風向諸芳說明來龍去脈。雨聲嘈雜,襯得他所說的內容更加荒誕,亂人心神。
諸芳轉出屏風,手裡攥著一卷竹簡,竹片都被她收緊的五指揉變形了。
她面沉如水:「此事我已了解,自會去查證。夙師兄現下如何了?傷得嚴重嗎?」
「先生後腦遭到鈍器重創,弟子為他上藥時,在他髮絲間找到了一片硯台碎片,那應該就是打傷他的兇器。」
塵文簡頓了頓,委婉地道:「若真是路桁動的手,他傷了先生還將之拋在河邊,根本就是衝著要先生性命去的,只怕已經心態扭曲,不可救藥了。諸芳先生若是尋他求證,還請……不要單獨前往。」
聞言,諸芳微微一笑,將竹簡放回書架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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