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緒進入後，順便鎖了車門。

葉無親正坐在床頭，他依舊穿的儲緒的睡衣，兩條細長的大白腿懸掛在床沿。住在他家時沒特意去買，相認之後，就更不想去買啦。

男人的眼睛，有些移不開。

只能逼迫自己把視線上移到葉無親的臉上，接著來到床前，側身坐下。

默了幾秒，他問：「你之前說同性和同性相愛很正常，對嘛？」

葉無親不動聲色地眨了下眼睛，是秦大哥和他聊了什麼嘛？

雖然沒聽到一點聊天內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也想談談，「對……哥哥不是喜歡男人嘛？」

「是，喜歡。」

儲緒頷首，「所以我能否知道你的性取向？」

瑞鳳眸略闔，拉出略長的弧度，心底思緒奔騰。有時候就是要腦子抽一下才行，他雙手撐在床沿，身體略略前傾，晃了兩下腿，才轉頭看向身旁男人，道：「哥哥，如果我的性取向也是同性，你想和我戀愛嗎？」

空氣在安靜了三秒之後——

儲緒忽而莞爾一笑，但眼底卻像是冬天凝雪般，空氣都凍住了，「有些話並不適合隨便拿來說的。」

「……你是，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不是覺得你在開玩笑，而是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葉無親不明白，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說的是認真的呢？」

他自認為自己語氣很真誠，結果發現儲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就好像他說得這些話傷害到了他。

葉無親第一次覺得他和他之間的距離，看似很近，但其實很遠。

他雖然非常好說話，很照顧他，寵他，像在照顧個小朋友，但其實內心一直是有一堵牆隔著的，不管他怎麼表露真實的自己，都沒法跨過那堵牆。

那堵牆，到底是什麼？

他不覺得是階級問題。

溫熱的大手撫上他的腦袋，低沉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有些虛虛實實，「睡吧。以後這種話不要隨便說，好嗎？」

葉無親一臉茫然，但在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痛苦，他突然意識到，難道是他說的太隨意了嗎，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對待感情很隨意的人？

心下狠狠一跳，他發現自己在這一塊似乎真的太急功近利，毫無預兆地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拉著他摸自己，直白地挑明他喜歡男人，然後又突然問他要不要和自己談戀愛。每次都張嘴就來，的確讓人覺得他對感情很隨意，似乎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試試一樣。

他一直都不知道怎麼追人，因為一門心思學習，情感開竅的也很晚。而讓他開竅的人就一直默默喜歡著，不知道追人該怎麼追，又或者該怎麼說。

全憑本能。

他是該好好想想怎麼讓子緒哥喜歡上自己，而不是一味地說些讓人奇怪又為難的話。

男人已經上了床，在另一頭坐著。

他的餘光一直鎖著葉無親，因為他發現這孩子情緒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