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紅了眼睛,懺悔有什麼用,他明明已經犯了一次無法彌補的罪過,為什麼這一世還差點重蹈覆轍……
「進去吧,溫然需要你。」靳月這句話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給顧延司安慰的支點。
顧延司強制性整理著情緒,讓自己的臉色儘量看上去好一些,他不能嚇著溫然,不能再做那個影響和傷害他的罪魁禍首。
顧延司再次進入病房時,唐易揚正在耐心地哄著溫然吃一點水果。
顧延司心裡不是滋味,卻還是勉為其難地溫和說道:「我來。」他從唐易揚手中拿過果盤,在溫然面前最近的位置坐下來。
唐易揚和靳月心照不宣地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當溫然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看清楚眼前這個身影時,才強迫自己擠出了一抹笑意,但情緒平平的。
「顧先生……」
明明在他看見男人時,他腦中想起的是那一條殘忍的分離簡訊,卻故作堅強讓自己不要繼續深究下去。
顧延司為什麼突然回來?
是來跟自己說離婚的事麼?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寒冷從肺腑中升起來,一點一點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溫然突然也看不透自己了,明明當年離開時那般決絕,如今為何矯情起來了。
「不哭不哭……」
直到顧延司放下手上的果盤起身湊前為他擦掉眼淚時,溫然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落淚了。
這些天的情緒總是這樣,發作得連自己都渾然不知。
顧延司溫柔地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滴,一邊耐心道歉、哄著:「對不起,乖寶……我以後保證不再這樣了!」
不再有幼稚可笑的想法,不再有不管不顧的行為,不再為自己那和溫然所承受的相比不足一提的傷痛而打抱不平。
所有的不幸,都是他,是因他而起,是他一手造成。
溫然的腦袋好像被抽空了一樣,顧延司沒有說離婚的事,而是比從前還要溫柔地安撫自己。
他惶惶不安,生怕是男人短暫性安慰他的手段。
他反手抓住了顧延司的手臂,似乎在找尋一個慰藉心靈的依靠,委屈的、悲傷的、不安的、內疚的……所有的情緒都像是破了閘的洪水一般滔滔而出。
他追問:「顧先生,還、還要跟我離婚麼?」
艱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溫然的喉嚨好像被砂紙劃傷了,沙啞得不成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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