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乖？」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有沒有被人碰？」

遲嶸面色駭人，手背青筋暴起，放在虞嫊睡衣的領口上要把衣服扒開。

——淚水忽然一滴一滴落下，啪嗒啪嗒地滴在遲嶸的手背。

遲嶸猝然抬頭，一眼便看到虞嫊半埋著臉，嘴巴咬著手上的一點肉無聲地落淚，小臉憋的通紅。

他的頭髮還沒擦乾，此時發尾滴著水珠，和臉上的淚痕混在一起，碎發被黏成一絡一絡的，濕噠噠地貼在臉頰兩側，顯的虞嫊愈發可憐。

虞嫊就這樣遮著臉默默掉眼淚，濃密的睫毛都團在一起，眼皮微垂並不去看遲嶸。

遲嶸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張嘴想要說話卻吐不出半個字。

「別咬自己的手，」遲嶸無措地想要把虞嫊嘴裡的手抽出來，同時急忙去擦他臉上的淚，「寶寶、寶寶，你咬我的。」

虞嫊其實是不想哭的。

只是遲嶸把他弄疼了，一進門就是大聲的責問，還要這樣不管不顧地去扒衣服。虞嫊又委屈又害怕，一不小心就開始掉眼淚了。

「你碰到我腿上的傷口了，」虞嫊悶聲道，聲音黏糊糊的咬字不清，「……真的好疼……」

他害怕遲嶸，不敢發脾氣，一提起自己的傷便又開始難過。

虞嫊急忙揉了揉眼睛，生怕一說話又要掉眼淚。

他可不想也被系統08叫做嬌氣鬼。

系統08：【……】

【不嬌氣。】

【是遲嶸的錯。】

虞嫊聽見系統08說的那句「都是遲嶸的錯」之後更想掉眼淚，整個人都要委屈死了。

聽見虞嫊說疼，遲嶸這才注意到他腿上的兩片擦痕，心中更是愧疚。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遲嶸緊緊咬牙，起身去拿藥重新給虞嫊消炎，「對不起。」

虞嫊順杆往上爬，自己主動扒開衣領露出大片雪膚，哼哼唧唧，「你還把我的肩膀都撓花了，也好疼。」

肩膀上星星點點落下幾道淺淡的紅痕，遲嶸只是看上一眼，呼吸便重了許多。

「是我的錯，」遲嶸低聲說，拿著藥輕輕擦拭著肩膀上的劃痕，「對不起……我太心急了……寶寶對不起……」

虞嫊還想要擦眼角滾出的淚，卻被遲嶸雙手捧著臉止住了。

他低頭親了親虞嫊的眼皮，「我好害怕，害怕寶寶不要我跟別人跑了。」

聲音又低又輕，捧著臉的動作也帶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虞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