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方才同魏喑爭執時,還算的上舌燦蓮花,此刻卻被季冠灼堵得說不出話,一張臉漲成豬肝。
會試放榜後,他們去哪裡不是被人供著?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你的意思是,皇上受不得旁人指摘半點。這又如何能算得上明君?我們的說辭,又何錯之有?」另有一人忍不住開口。
季冠灼微微挑眉。
偷換概念?
「史書有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於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①各位只敢於市井中議論,本就是『下諫』,聖上當真納得此諫,才算不上明君。並且各位造謠生事,能算是進諫嗎?若是這種『諫』也要納,那日後便人人可隨意妄議聖上,造成的後果,別說你只是貢生,就算是朝廷官員,恐怕也擔當不起。」
「你敢說我們下賤?!」那人氣得倒仰,恨不得衝上來給季冠灼一拳。
「傅君,別生氣。」一群人中看起來為首的站起來,安撫同伴。
這人是青陽縣縣丞的長子費章明,自幼便受盡百般寵愛。即便到扶京,也前呼後擁,哪裡受過這種氣?
他微微拱手,眼神卻算不上友善:「這位仁兄,不知道你在此次春闈中的名次如何?」
季冠灼垂眼,神色不明:「我來得比較晚,不幸錯過了會試。」
聞言,費章明唇畔忍不住勾出一個譏諷的笑:「那你可能有所不知,昨日會試放榜,我們都榜上有名,不日便將參與殿試。倘若能夠拿到名次,日後便要入朝為官。傅君也只是為後事擔憂,所以才會慌不擇言。」
季冠灼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若非他不巧錯過會試,他定是要和費章明賭一下此次殿試名次。
在應試教育廝殺出來的學生,比起這些貢生,又能差到哪去?
費章明身旁的人如有助力,附和道:「就是,你一個連會試都沒參與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們這麼說話?日後要時時刻刻面對聖上的是我們,你當然可以說得輕巧。」
季冠灼皺眉剛要說話,卻聽得方才笨嘴拙舌的魏喑突然冒出一句:「既然閣下如此說,那就是覺得自己可以在殿試上拔得頭籌了?不如這般。我有推舉殿試名額的資格,正好無人可推,不如就選這位小兄弟。」
說著,他轉頭看向季冠灼:「小兄弟,在下不才,正是此次春闈會元魏喑。依據滄月法例,可推舉一人參與殿試。不知閣下是否願意與我一同前往?」
季冠灼錯愕片刻,卻還是點頭。
他先前還想著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入仕為官,沒想到居然能得到這樣一個機會。
「我瞧這位仁兄連會試都進不去,還是不要浪費此次機會。若是他名落孫山,恐怕對魏兄名次也有損呢。」費章明聲音溫和,眼底卻閃過一抹暗色。
會元的確有推舉賢才直接參與殿試的名額沒錯,但倘若被他推舉的是個草包,無論他文章做的如何,最後只會落個名落孫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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