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對一旁的鳴蟬道:「過來將季大人身上的衣服剝去,我需得替他施針。再這麼燒下去,季大人的身體怕是要出問題。」
話音剛落,鳴蟬還未來得及過來,站在一旁的師從燁早已先她一步。
他對著鳴蟬揮了揮手,示意鳴蟬出門,這才將季冠灼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剝個乾淨,只剩下一條褻褲。
做完這一切,師從燁將季冠灼又塞回被褥之中。
孫國輔抬手,將被子往下壓了壓,開始替季冠灼施針。
房中一時間靜默無比,只剩下季冠灼沉重的呼吸聲。
最後一針落下,季冠灼臉色總算好些,伏在褥間沉沉睡去。
師從燁眉頭也略微鬆散,轉頭壓低聲音問道:「季愛卿為何會病得如此重?」
孫國輔起身,拱手道:「季大人前幾日便感染了風寒,加之冷翠閣雖好,可地勢走高,寒風一吹,門窗難擋,並不適合養病。」
「季大人偏偏又急著處理政事,連續幾日都未好好休息,才會病情加重,拖成今日之景。」
聞言,師從燁心底陡然浮現起幾分愧疚的情緒,甚至連呼吸都屏住。
當日命季冠灼住在冷翠閣中,只是為著監視季冠灼方便。
畢竟這般身份不明,又幾乎手捏他命脈之人,他信不過,也不可能信得過。
如今見著季冠灼因冷翠閣病情加重,師從燁眉眼間落滿沉寂。
「還有一件事,微臣不知當說不當說。」半晌,孫國輔又道。
「講。」師從燁張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得不像話。
孫國輔似乎也有些為難,半晌才道:「季大人身子骨比普通男子要虛弱許多,似是天生帶來的弱症。」
「這種弱症無法可解,只能小心養著。」
他話說得艱難,師從燁轉頭看了一眼倒在被褥之中,仍舊睡得昏昏沉沉的季冠灼。
這樣的人,當真有可能是北狄派來的探子嗎?
從前他勢必會懷疑,是
半晌,孫國輔聽到師從燁的聲音響起:「朕知道了。」
當晚的宮宴之上,季冠灼並未現身。
即便因著針灸退燒了,但他風寒到底未能好,還需得在屋中歇著。
桌邊擱置著鳴蟬特地給他熬得白粥,熊書染坐在床邊,監督季冠灼乖乖喝藥。
他們平日都習慣聽從季冠灼的安排,是以若是季冠灼不醒,二人都各自忙各自的。
今日這一遭,可是把他們嚇得不輕。
「季大人,我聽孫太醫說,你從娘胎就帶了弱症。這麼多年,便沒找旁的醫生瞧過嗎?」瞧著季冠灼喝完藥,鳴蟬忍不住問了一句。
師從燁臨走之前,命他二人好好守著季冠灼,她也是才知道此事。
聞言,季冠灼一驚,殘餘的藥汁嗆進喉嚨,嗆得季冠灼咳嗽起來。
熊書染急忙上前,在他後背上慌亂地拍著:「鳴蟬姐姐,下次能不能換個時間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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