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提起那一場荒誕的婚事就想笑。
他想著怎麼利用沈初雪,而沈初雪想著如何殺掉他。
這麼一場各懷異心的婚事算什麼婚事?
「怎麼?還恨沈道君啊?」
而趙吉祥見江浪沉默,還以為江浪是生氣了呢,便勸道,「你別生沈道君氣啊,你不知道吧?當年沈道君為了你都走火入魔了。」
「我當時就在旁邊,親眼看著的,當時沈道君……」
趙吉祥剛打算繪聲繪色地說上一通,江浪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
「什麼?」
趙吉祥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江浪只好又說了一遍,「我都知道,幻境裡,我都看見了。」
而且不止這個,他在幻境中還看到了其他。
剛開始,在幻境中,他看到了沈初雪的幼年。
沈初雪出生在一個很落後貧窮的村落,是家中的老大,那時候,他甚至於沒有一個名字,他想讀書識字,可家裡只有干不完的農活,他只能在農活間隙偷偷地到村裡的學堂,踮著腳尖扒著窗戶看夫子教書。
結束完白天的農活,沈初雪晚上就一個人蹲在屋子外面,用長滿水泡的手握著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划地溫習著白日在學堂學到的字。
後來,沈初雪被學堂的夫子發現了偷看的事情,他被揪著送回家,夫子嚷嚷著讓家裡補上束脩,可他們家連溫飽都困難,哪裡交得出束脩?
沈初雪被他爹當著夫子的面狠狠地打了一頓,等結束完,他已經奄奄一息。
夫子怕了,連忙逃離。
而沈初雪躺在那,一動不動,也無人管他,等不知過了多久,他又自己艱難地爬起來去繼續幹活了。
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學堂。
後來,他娘生下一個弟弟。
弟弟和生性內向又孤僻的沈初雪不一樣,乖巧會撒嬌,嘴也甜,於是在爹娘的寵愛中幸福健康地長大。
沈初雪很喜歡他這個弟弟,會摘最甜最新鮮的野果帶回來給弟弟,也會在偶爾得到一小塊麥芽糖的時候捨不得吃捏在手心跑回來塞弟弟嘴裡,然後看著弟弟咯咯笑,他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直到他無意間聽見,他娘偷偷地拽著他爹商量,「老大性格這麼內向木訥,而且太過冷漠了,我瞧著都覺得嚇人,我聽說有個過路商人缺個奴僕,不如賣給那個商人,這樣小寶就能上學堂了。」
那時候的沈初雪想,這樣也挺好的,他弟弟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學堂了,不必跟他一樣扒著窗戶像做賊一樣躲在暗處偷聽。
沈初雪被賣給了過路商人做奴僕,商人對他動輒打罵,他過的很是艱苦,但沈初雪很滿足,他可以吃飽飯,也能在跟著商人天南地北奔波的時候,偷偷地學識字。
沈初雪有時候也會想起他弟弟,他擔心他弟弟有沒有好好上學,會不會受人欺負,有沒有糖吃。
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提筆往家裡寫信。
筆是灶台下扒拉的木炭,信紙是商人作廢揉成一團的紙,他偷偷地撿起來,把揉皺的信紙撫平,在上面一筆一划書寫著他對家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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