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大夫坐直了身子。
再過了一會,大夫露出了嚴肅的神情,抬眼去看江浪,欲言又止,「公子你……」
江浪把大夫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左邊肋骨斷了兩根,插進肺里了,心臟經脈被震斷了,右肩脫臼,我自己已經安回去了,不過可能現在又脫臼了,有點疼。」
大夫,「……」大差不差。
看起來,這位公子身上最輕的傷就是脫臼了。
沈初雪雖然也傷的重,但身上的那幾個窟窿都沒傷到要害和內臟,江浪可不一樣了,傷的都是內臟。
大夫忍不住問,「這都是誰傷的?」
江浪看了看床上的沈初雪。
大夫順著望去,然後沉默了。
這兩人,真的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大夫愁眉不展,「公子這傷太嚴重,老夫醫術不精,恐怕難以醫治,公子還是另請高明。」
江浪看起來活蹦亂跳,殼子裡卻是一塌糊塗。
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醫治。
江浪又吐了一口血。
他習以為常地伸手擦了擦,抬起頭看大夫,「沒事,給我開服安神藥就行,我想睡一覺。」
大夫,「……」
傷成這樣,再喝安神藥,打算一覺睡死過去麼?
最終,在江浪強烈要求下,大夫還是開了安神藥。
江浪喝完安神藥,囑咐閔修竹不要打擾他,然後進房間關上房門去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一覺睡醒,已是第三天清晨。
江浪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兩夜。
他饜足地起身,伸了個懶腰,卻忘了傷還沒有好,一動扯著肋骨和肺都疼。
江浪向來疼習慣了,倒覺得這也沒什麼,總覺得要死就死,死不了就湊合活著。
江浪悶哼一聲,揉著心口下了床,披了身衣衫,他打開了房門。
陽光映入眼帘,晃得江浪眼睛眯了眯,他不由伸出手去擋,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落入他耳邊。
「醒了?」
那個嗓音冷清卻那麼溫柔。
江浪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慢慢地放下手去,抬眼往前望去。
只見陽光下,沈初雪一襲白袍安靜地坐在木製的輪椅上,眉眼柔和地朝他望來,烏黑柔順的長髮自然而然地披落至肩。
溫暖的陽光灑下來,落在他身上,如同雪山上的蓮花,潔白無瑕,又不染纖塵。
像是他們初見那時的沈初雪。
那個有些木訥卻又溫柔的道士。
果然,就得挑斷手筋腳筋,沈初雪才能老實。
「嗯。」
江浪唇角揚了揚,抬腳朝沈初雪走了過去,撩開衣擺在沈初雪旁邊的台階上大刀闊斧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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