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頭以微妙的角度扎入皮膚下,殷景堯長睫微垂,淺色瞳孔無波無瀾,冷眼看著鮮紅液體從黛青色血管里流出。
安白終於再裝不下之前的鎮靜神色,疼得直冒冷汗,透過眼眶氤氳的霧氣隱隱看見面前白大褂的衣角,殷景堯的手法很乾脆利落,不難看出他做過很多次。
男人噙著危險的笑,視線寸寸逡巡,眸中漸漸顯露出獨屬於冷血動物的豎瞳。
他在興奮。
安白臉上平靜的神情被打破,痛苦又脆弱,這真是……一幅美景。
瀕死的天鵝不得不放下一身傲氣,無助地陷入深譚,這是他親手改造的,難以言喻的征服欲使得男人的目光更加灼熱。
「瞧瞧,你的血也很漂亮。」他抬起安白的下巴,輕輕搖晃著小指粗的玻璃瓶,血液有些粘稠,在燈下流螢著靈動的光。
安白顫著唇說不出話了,眨著濕漉漉的眸子,液體從體內抽離的感覺並不好受。
他本以為自己也會像那些妖怪一樣被關起來,成為實驗體之一,可殷景堯只抽了一管血。
隨後,殷景堯轉身,修長勁節的手帶著醫用手套,按下了操作台上的一個按鈕。
面前空曠的場地終於顯示出了真面目,竟然是個巨大的深坑。
安白聽見一陣熟悉噪耳的嘶吼聲,他頭皮發麻,從上往下還能看見一些怪物在掙扎,試圖從牢籠里出來。
他見過這種類似的怪物,在那天晚上……
沒等安白多想,前面的殷景堯就用滴管抽取瓶中的液體,往下面滴了兩滴。
那一瞬間,安白親眼目睹下面的怪物從嘶鳴掙扎到哀嚎,最後一鬨而散,短短几分鐘後,深坑內就寂靜得仿佛沒有活物。
這些實驗體顯然比關在逼仄空間裡的那些健壯不少,身體上瀰漫的濃郁霧氣也昭示著它們都是成功被穢靈寄生的怪物。
而面對自己最珍貴重要的實驗體的斃命,殷景堯非但沒有心疼,臉上的笑意反而更大。
突然,他把安白推到了最前面邊緣處。
撲面而來的氣體令人作嘔,安白胃裡翻湧,強壓下嘔吐的欲望。
「都說事不過三,安白,我今天破例一次,跟不跟我。」
男人這話的語氣無端的曖昧輕佻,打量著安白,白淨的小臉上早沒了之前的活力,焉噠噠的,卻增添了易碎感。
安白抬起眼皮,淡淡的看著殷景堯。
殷景堯不會殺他。
安白心裡想,如果之前只有六分把握的話,那抽血後的把握度就漲至了八分。
他小幅度動了動右手,被針管扎過的地方沒有滲血,現在已經青了一下片。
安白的聲音放低,斂著眉的模樣莫名的乖順,嘴上還是怯怯的問道,「那你就不會殺我了嗎?」
殷景堯彎了彎唇,紅毒蛇似的眼眸宛若毒蛇吐信,「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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