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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孩子们和来来往往的革新军倒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地打扰她们,但也都或多或少地好奇往这边看。这让厚脸皮的小金毛老脸一红,牵起秦唯西就站起来。
“诶?”公爵大人也很懵逼,“这才坐了多久?”
“进去说。”柏嘉良推搡着将人塞进小帐篷,放下厚厚的挡风帘,又放下一层遮光帘,手臂微微用力,将毫无还手想法的公爵大人推在了软塌上。
秦唯西就势半躺下,手臂撑着身子,慵懒地靠在软塌上,歪着头看她,“怎么了?”
“您不正常。”柏嘉良欺身上来,几乎是跪坐在她身上的,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刚才发生什么了?有人和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秦唯西下意识逃避,可顿了顿后,她吐出一口浊气,“难道不是你想让人和我说些什么吗?”
“你之前可从来没把我一个人丢在哪里,骑兵营而已,又不是很远,一起去怎么了?”她莫名带了丝自己也说不出的烦躁情绪,“小人类,你想让我听什么?”
“我没有,”柏嘉良眼神委屈起来了,“我没有刻意嘱咐什么,就是让他们正常待您,不要因为您是我带来的就格外恭敬些。”
“我当然可以带您去看革新军的每一个细节,但那不一样的,公爵大人,我带着您和您自己去看不一样的,”她身子软了些,声音闷闷的,“我想让您感受一下我们和他们的不同。”
秦唯西抿抿唇,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掌中的人僵了僵,随后靠过来,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上,声音更低了些,“如果他们说了让您觉得冒犯的话,那我代他们向您道歉,对不起,公爵大人。”
“叫我秦唯西。”秦唯西语速很快。
“您先叫我小人类的。”柏嘉良的回应更快。
“呼……”秦唯西深呼吸了几下,坐直了,手臂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让她能坐得舒服些,声音也放温柔了,“他们没有冒犯我,是我的问题。”
“您怎么了?”柏嘉良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脖颈上。
“……你养大的那匹小马,叫什么名字?”秦唯西想了想,突然提问。
“啊?您问这个干什么,您又记不住,”柏嘉良讶异地抬起头,对上秦唯西“和善”的目光,怂得缩了缩脖子,“小名叫【红酒】,但我不是馋酒嗷!她的全名其实是【红枣核桃桂花酒】,然后,大名叫【赤兔】。”
秦唯西懵了懵。
“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啊,这个。”柏嘉良抓了抓头发,绞尽脑汁想了会。
要解释马儿的小名,就得讲到某年冬天——大概就是小马驹偷喝了桂花酒后的一系列倒霉事儿,当时乐呵极了,但要给公爵大人解释就要引出好多好多她不认识的人,还有一些只有当年在革新军流传的段子;而要解释马儿的大名则要讲一个更漫长的故事,从那个叫东汉的王朝讲到三国,漫长到自己可能得讲三天三夜。
所以最后,她只能用力抓着头发,然后佯装洒脱地一挥手,“嗨,没什么啦,当时随口取的。”
秦唯西的面色一暗,然后很快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你之前,也一直没和我说,你的母亲们是革新军的领袖。”她手指绕到柏嘉良颈后,挑起一缕发丝,慢悠悠地在指尖转着。
“嗨嗨嗨,那有什么好说的,我可不想让您觉得我是凭长辈余荫才这么优秀的。”
秦唯西闭上了眸子,深呼吸一会,最后,缓缓睁开。
“聊聊你吧,”她声音低沉了几分,“我发现我其实挺不了解你的。”
柏嘉良怔住了。
“公爵大人?”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秦唯西的肩膀,“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腰间的手猛地一紧,饶是以她经过改造的身体都不禁吃痛。
“叫我秦唯西。”
“秦唯西,”柏嘉良苦兮兮望着她,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怎么说耶。”
她歪过脑袋,望向秦唯西,斟酌了一会字词,小声问,“你有没有突然被要求写过命题作文?【最难忘的一天】什么的。”
没等秦唯西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平时我觉得,我过的每一天都挺丰富多彩又难忘的,可真正被安排命题作文后,才觉得脑袋里空空荡荡。”
“你让我讲讲我自己的时候,我脑袋是空白的,”她眼神极为诚恳,“秦唯西,我还差五个月满十八岁,可能在你看来还只是无忧无虑的小蝙蝠的年纪,但我觉得我这十多年过的还挺精彩。”
“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人,塑造了我,那是我的过往,是我和别人的故事,”她手臂胡乱挥舞了一下,“您让我突然说说我自己,我不知道从何讲起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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