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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柏嘉良有心把那张骑士证明甩在他脸上。
“贵族老爷和机关所的人从不付钱,老板。”小摊贩笑容依然谄媚。
柏嘉良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拎着那一大口袋莲蓬,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卖药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咯。”
和卖莲蓬那边的不一样,这里挤满了人,生意十分火爆,柏嘉良侧头看去,又疲倦地合上了眼。
那是在卖沾了血的馒头。
她总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妈咪给的记忆晶石里的某本讽刺小说,但当这一幕真的戏剧性地出现在面前时,她从未觉得如此荒唐和无力过。
“老板,你快去进货,今天下午还有加急要砍头的人呢。”人堆里有人在催促。
“知道知道,还有十多分钟,我这就去。”
人还没死?
柏嘉良心底一动,情绪翻涌起来,催动着她做了个冲动的决定,脚步再次一转,朝着之前避之不及的菜市口走去。
菜市口已是人山人海了,柏嘉良凭着自己体魄强健,无视了周围大声愤懑的叫骂,径直挤到了第一排。
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板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跪着,泣不成声,一旁的刽子手在往刀上喷酒,为围观的众人展示锋利的刀刃,顿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
柏嘉良眯起眼睛,手渐渐探入了怀中,摸到那柄贴身的弯刀。
“准备!”刽子手将刀高高举起。
柏嘉良握紧了弯刀,手臂却骤然被身旁的人紧紧握住!
她愕然扭头,发现正是那个仓髯大汉。
“不要看我,”仓髯大汉低语,“假装不认识我,我们在第一排,不要引起注意。”
“放开。”柏嘉良看向前方,紧咬着牙。
“殿下派来的人如此幼稚么?”仓髯大汉同样咬紧了牙,“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任务吧,要暴露自己么?”
柏嘉良沉默了会,低声道,“先救出来再想办法,我不会见死不救。”
“他该死,”大汉神色漠然,“仲裁机关所没说错,他的确私藏了武器。”
他微微偏头,低声道,“旧王余孽之一。”
柏嘉良终于说不出任何话了,默默收回了刀,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吉时已到!”
刷!
削铁如泥的好刀轻而易举地割断了脖颈,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
人群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有几个叫花子看得乐不可支,从那破碗里掏出一个半个铜板丢上了行刑台,扯着嗓子喊一句,“赏!”
刽子手挥挥手,提起头颅下台了,而围观的人群就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手里有的拿着碗,有的拿着杯子,还有的拿着各式各样的馒头花卷,也不顾地上的灰尘,就拼命往上面沾。
柏嘉良和大汉一起象征性地挤了两下,未果,便默契地分头挤出了人群。
“邪不邪门,”大汉语气低沉,带几分感慨,“真tm邪门极了。”
“你看起来不是那么暴躁的人,”柏嘉良目不斜视,“为什么第一次见的时候和那老板发那么大脾气?”
“可能也是被这邪门的气氛影响到了吧,最近心里都不怎么畅快。”大汉自嘲两句。
柏嘉良心里有了谱——他也被那种负面影响波及到了。
但随之她又陷入了迷茫。
那自己呢?
自己现在的暴躁,是和那诡异的负面影响有关么?
不,好像不是。
她甩甩头,将那血淋淋的画面甩出脑袋,吐出口浊气。
只是自己的三观和这里的所有人格格不入而已。
“你知道哪里有卖鸡血的么?”她突然问道,“我答应了要给人带一碗……回去。”
大汉从她的停顿就知道必然不是要带鸡血,笑笑,“如果你是要给本地人带,最好还是去高价买一碗比较好。”
“哪里有卖鸡血的?”柏嘉良面色平静,再次重复。
“菜市口另一边,那里有卖活鸡的。”大汉干脆利落给出答复。
柏嘉良换了个方向,又问一句,“里面不会掺那种东西吧?”
“怎么会?”大汉又笑一声,“掺了的贵得很呢。”
……
柏嘉良端着一碗鲜红鲜红的鸡血走到了那家半掩着的调料店门口,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给您带过来了,”她做出一副狼狈的模样,笑着吐槽,“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老太太眼巴巴看着她呢,见状,顿时露出了个喜悦的笑容,快步迎上去,颤颤巍巍接过柏嘉良手里的碗,不住道谢,“谢谢你,谢谢你姑娘,你帮了我大忙了。”
她又不放心地问一句,“路上没人抢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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