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頭原名叫王森森,叫炭頭還是雁放起的,因為臉尤其黑,看著像焦糖布丁。炭頭個頭短小,其實已經成年了。
雁放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隔壁的美容美髮店,炭頭染著一頭參差不齊的紅褐色短毛,殷勤的跟著托尼老師當學徒,給人洗頭,力度沒個輕重的。
那會雁放調侃他拿人頭當皮球,炭頭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夢想,無非是想成為店裡那位托尼老師。
後來在一個雨夜,炭頭敲響了隔壁電腦維修的推拉門,說自己吃了太多投訴被辭退了,想跟著雁放做事。
對吃不起飯的無名之輩來說,什麼夢想不夢想的,活著已然是一種奢侈。
「你做的是對的。」雁放蹲在他旁邊,高大的體格在一堆營養不良的小孩間格外突出,「沒咱們什麼事,放心好了。」
但這件事顯然沒有他安慰的這麼輕易。
除了臉上的劃傷,驗傷官還從球仔身上見到許多拳打腳踢的傷,相當駭人。加上隆哥在派出所留有案底,事情麻煩了許多。
球仔還是個小孩,進派出所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警察例行問話也問不出所以然,球仔哆嗦著要見他們放哥。
警察沒辦法,帶走了雁放,在單向玻璃的另一面看著他們。
球仔穿著長衣長褲,雁放走過去將他的袖子撈起來,看到一長條泛著紅的舊疤。
「你爸又打你了?」
球仔眨巴著眼,眼淚滾了下來,稚嫩的向他哭訴:「他……他又去賭了,讓我拿錢給他,不拿就……就打我,我只好偷煙去賣,我以為……不會被發現,放哥,我錯了。」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雁放被帶出來,警局派了溫柔的女民警,調節小孩的情緒。
雁放最開始決定找個根據地就是這樣的意圖,在破舊的街區長大,他看過太多無可奈何的家庭瑣事,也見過很多小孩在逼迫中誤入歧途。他不是聖人,但還是在盡力為這些事提供一些庇護。
就像「lion」的名字——年輕的雄獅。
「他被他爸打過很多次,有一次在街角的麵館,一個不如意抽出皮帶就打。」雁放懶散地靠在牆上,「警官,你們應該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閉嘴,蹲回去。」年長的警察凶道。
雁放擺了擺手,慢悠悠往自己那個坑位走。
一旁的年輕警察眼圈有些紅,善良道:「可是他這個年紀有些尷尬,十五歲……」
離成年只有三年,但又等同於讓一個孩子回到地獄三年。
「大不了我領養了他唄。」雁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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