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也是集團內部調來的,能爬到這個位子顯然擁有一張巧嘴,能說會道,一路上葉阮像聽了一部宣傳片,稱讚好招牌,什麼設計很用心、園區的瀑布巧思,連果嶺和T台都能夸幾句好,臨了甚至扯上環保。
葉阮沒聽進幾句,繞過公共園區,雁商著一身運動裝,站在風景更佳的私人場區里,像是打乏了,正在觀賞遠山空景。
聽見腳步聲,他扭過頭,看到葉阮的穿著打扮,那張精明卻乏味的臉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神情。一聲像是從鼻腔里哼出來的笑意,在空蕩的藍天碧草間顯得很輕,但葉阮太擅於捕捉他的情緒,不費力地聽出那笑意里的一點縱容。
動物擅長留下氣味占據領地,也擅長沾染其他的氣味。微風拂過,毛領子掃過臉頰,滿是屬於記憶里媽媽懷抱的味道。
雁商怎麼可能不笑,這件大衣是媽媽生前最愛穿的,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雁商時,囚在他心臟牢籠里硃砂痣的模樣。
「不換運動服?」雁商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他和葉阮。
他自然知道那晚事故發生的全過程,但葉阮還是保持示弱,把雁商想聽到的話說給他聽,「您不在家,我受傷了。」
雁商的眉頭很輕地挑了一下,示意他走近,「來,我看看。」
葉阮走過去,把戴著絲絨手套的左手遞到他眼前,任由他粗糙地脫下,像受委屈的小孩子向大人展示痛楚以求獲取安慰和補償。
這種形容顯見很可笑。雁商只看了一眼,便把手套扔還給他,「養一周,自己去做個疤痕修復。」
「是。」葉阮重新戴好手套,跟著鬆了口氣。與其說雁商厭惡這個疤痕,不如說他病態的不允許這具身體上出現一切不屬於曾經媽媽的痕跡。
雁商端著杯茶水抿了一口,雙膝分開,對著葉阮拍了拍膝頭,意在言外道:「坐會兒,風要變大了,找對人依靠才能取暖。」
葉阮坐的很彆扭,雁商是猜不透的上位者,與他周旋的每一步都令人精疲力盡,揣度他話里隱藏的意思和警告,試探他縱容自己的底線。
厚實的大掌在後背撫過,雁商的語氣有些調笑:「長大了。小時候有段時間不是很愛坐在我腿上嗎?那時候你叫我什麼,還記得嗎?」
葉阮一凜,整個後背都驟然失溫,他避開這個貿然的話題,艱澀地扯起嘴角,「小時候的事不記得幾件了。」
雁商沒有戳穿他,這是一種滿意且妥帖的答覆。他把手掌收了回來,往後靠進休閒椅背里,問道:「事情怎麼處理了?」
「報了警,他餘下的時間都會在監獄裡度過。朝遠的地在我們手裡,這樣對後續益處最大。」
葉阮撒了一點謊,從帽檐的縫隙里偷看雁商的神情,發現他仍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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