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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樣太倉促、也太冒險。

「現在還不是時候。」葉阮覺得心臟很痛,被黑暗壓得喘不過氣,「你們不該卷進來,我想……」

「那什麼時候才可以?!」淮青等不了了,壓低了聲音吼道:「是你的事,不要把小書當成你的棋子!」

聲控燈被他的低吼震亮,寂靜的空間內沒有人開口說話。

半晌淮青緩過神,終於意識到失態。葉阮已經身不由己太久,他們從來都沒得選。

他急速萎靡下來,用粗糙的手揉搓著額角,半靠在牆面上,「對不起。」

未來像颶風中搖擺的風箏,握線的人因無法掌控而變得痛苦。聲控燈暗下來,在一片黑暗中,葉阮抬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臂膀。

「怎麼會受傷?」

淮青緘口不言。

昨天章世秋回到別墅,他沒有眼色地擋在上鎖的臥室門外,被正在怒頭上的章世秋隨手抽了一瓶羅曼尼克當頭砸下。

暗紅色的液體混合著辛辣的血淋漓澆下來,章世秋在他肩頭隨手按滅了煙,兩層衣料燎開燙疤。淮青的眼瞳被酒浸濕了,透過那刺眼的紅,他看到小書衣不蔽體被捆在床頭的痛苦模樣。

門關上,破碎的求饒聲透過門板傳來,像鈍器擊打在心臟。小書神志不清、混亂地叫著,叫章叔、叫主人、也叫老公。

淮青就那樣木然地守在門外,恨意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變得冰冷,守到章世秋饜足離開,他衝進去解繩子、套衣服,抱著殘破木偶般半昏迷的小書送到醫院來。……

葉阮最後妥協地說:「我答應你配合。」

離開醫院前,他去門診掛了個號換藥,醫生看得仔細,恐怕有炎症會引發感染,開了三天的吊水建議他按時來輸液。

葉阮沒放在心上,掃碼交了錢便揉碎那張單子,走出大樓時要扔。一陣風吹過來,廊下掛著的常青藤葉沙沙擺動,他回過神來,又把團皺的單子抻平疊好放進了包里。

他直接驅車回了家,在晚高峰之前匯入星火般的車流中。

雁商晚上要回來,大廳忙前忙後的準備布置著,繁瑩端著湯盅從小廚房進來時正好與他打照面,她仰起頭,目光里瞬間的提防難以掩藏。

葉阮禮貌地沖她點了下頭,踩著樓梯上了二樓,把自己關進房間裡。他覺得很累,是被抽乾一絲一毫氣力的那種疲乏,也許身體還有一些發燒。

仇恨就像一把匕首,每每被人提及或是拉扯出過去,那把匕首便白刃進紅刃出,切割著心臟血肉,二十年,磨得刀刃都捲起邊,連痛苦都顯得愈加遲鈍。

但人是充滿抗擊打和韌性的,無論精神世界是如何宣告著一次又一次的絕境,大腦永遠都主導著求生的本能。充斥著黑暗與絕望的夜晚固然難捱,太陽照亮大地的那一刻,一切又會是嶄新的開始,嶄新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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