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雅睿也愣了一下,那張驕矜的臉從黑傘後探出來,臉頰凍得發紅,更顯得楚楚動人。
兩人僵持了幾秒,韓雅睿收了傘一瞬不瞬盯著他,頭頂很快飄了一層霰,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眼神里充斥著一股子倔勁。
雁放很快反應過來,按了開鎖鍵,「先上車。」
副駕駛的門關上,攜進一絲寒流的苦味,夠冷的。
等奧迪擺進街邊停車位里,韓雅睿披散的頭髮被雨水打濕成一綹綹,通紅的指尖捏緊了手包,無名指指根嵌著那顆離十萬八千里都晃眼的鑽石戒指。
氣氛冷靜下來,雁放才反應到自己衝動了,韓雅睿在這兒可能是湊巧,他自作主張把人請上來,況且這還是葉阮的車,但都叫上來了也沒有再把人趕下去的道理。
雁放這人平生最大的缺點就是腦子不愛動,最大的優點也是不愛動腦子。短時間內就能完成自洽,「那啥我還有事兒呢,既然遇到了,你要去哪兒我先送你?」
離近了看韓雅睿有些憔悴,不像是單被風雨欺擾的,那雙有神的媚眼失去了風采,淡妝下的嘴唇抿在一起,吐出的聲音都蒙了層霜:「我……我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雁放的動作停了下來,又驚又奇。
「我是背著我哥來的。」她有些難堪地把髮絲夾到耳後,扭過頭看雁放,眼神猶疑,拿不準該用什麼身份跟他對話,「雁璽出事後,我哥不讓我再跟你們家有聯繫,但我曾經答應了孟阿姨一件事……」——孟阿姨。
雁璽的生母孟嫻寧。
宴會上一面之緣的穿著紫色旗袍的女人,從容流連於賓客間,大度到連雁放和繁瑩也能視同一律。對於7歲的雁放來說,那只是個和顏悅色的阿姨,但這樣的人才可怕,太過圓滑,身上充斥著假象,一顰一笑既像蜜糖也能視作毒藥。
但聽聞那不久後雁家老爺子離逝,雁商便與孟嫻寧簽了離婚協議。雁璽出事的前一年,孟家突然舉家移居國外,連後來雁璽出事都不曾再回國。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韓雅睿移開臉,盯著漸漸被霰覆蓋的車玻璃,「我跟雁璽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外邊傳的有多髒我也都清楚。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左擁右抱,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我哥刻意讓我避著他,但我還是不聽勸,非要跟他在一起。」
「你相信愛情嗎?也許真有浪子回頭這一說呢。」韓雅睿笑了笑,笑容里有一分的牽強,她舉起左手給雁放看,「這是他跟我求婚的戒指,求婚那天他還帶我去見了他媽媽,孟阿姨也說他是想定性了,我是他第一個領回去的女人。」
女人陶醉在逝去愛情里的模樣或許多少有些可悲。她很快把手收回去,調整好情緒,「我來找你不是講故事的,我也早就釋懷了,這不過是我一段悲情的過往而已。他出事的時候我還做著婚禮夢,那段時間我很消沉,所以耽誤了很久才想起來,這一切也許早就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雁放不自覺順著她的話問。
韓雅睿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燃起的希望像一團火把似的,照的雁放心虛地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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