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總之要比頭頂的天空晴朗多了。
跟林圃透了個底,埋藏的秘密有了分享的朋友,壓在身上密不透風的情愫反而輕了。但仍是不滿足,哪怕秘密分享99個人,九十九步的最後一步也要當事人清楚。感情畢竟是雙向奔赴、彼此成全,只有一方唱的再感天動地,也只會被稱作獨角戲。
想到這,雁放偷摸瞟了葉阮一眼。
他嘴裡正咬著根簪子,銀質的蓮墜一顆蓮子似的珠子,剔透得像滴淚,噙在唇邊晃晃悠悠。
葉阮兩隻手把披著的長髮挽起來,在後腦堆了個緊實的圈,才騰出一隻手拿簪子牢牢挽住。左右不過幾秒,卻流露出不如平時那般利索的吃力來,他收回手,左掌心晃眼的瘢痕落在雁放眼裡。
他的心突然被雪刺了一下,惶惶然收回眼神,一路沉默到簽約結束。
從康佳大樓里出來已經後半晌了,雁放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刻,丟了魂似的。
葉阮以為他是第一次面對簽約這種場面,心裡露怯才裝出一副高冷樣。這些天在公司,葉阮耳提面命著教他做生意的談判技巧,督促他學習如何待人接物。就連會議間,他也時不時在桌下敲敲雁放的膝蓋,提醒他注意重點。
真夠忙的,忙出一副替雁商操心不成器兒子的勁頭。
好在雁放很上道,除了佯裝高冷,問答禮貌方面尚且流暢,漸漸也有了丁點做事的派頭。
踩在雪地里,帶跟的靴子不好走,葉阮挑著被人踩平的錯亂腳印前行,走出兩步,視線里伸來一隻手。
葉阮扭過頭,跟雁放四目相接,以為他是好意要扶自己,便搭了上去。沒想到那隻手順勢一抬,他的手臂架在雁放的肩背上,與此同時,雁放微彎下腰,一摟腿彎,竟是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雁放單手抱起葉阮,還沒等他發作,故意掂了一下。毛呢摩擦著棉服,靜電也被吸附在一起,噼啪,仿佛在為他們鼓掌助勢。
等葉阮下意識把雙臂環結實了,雁放才戲謔地評價一句:「真夠輕的。」
葉阮有些難堪,方才談判桌上的高嶺之花仿佛被冬雪壓得蔫了,他別過臉,簪子的尾穗兒在雁放眼前搖啊搖。
餘光里,雁放把傘撐開了,塞到他右手:「不想被看到的話就撐著吧。抱緊點,我要開始走了。」
葉阮撐著傘,仿佛在這天寒地凍間鑄就一片溫室,拇指無意識而焦灼地摩挲著傘柄。片刻,他把搭在雁放肩背的那條手臂也收了回來,方才發覺這姿勢更加曖昧了,像是主動地要把整個人縮在那塊胸膛里。
兩個人的重量是要比一個人踏實,埋到鞋面的雪被踩平了,烙出清晰的鞋底花紋,規規矩矩印了一串。
雁放直把葉阮抱上車送到座位才鬆手,司機遠遠旁觀著,早已看呆了,心想寧哥每天吃的是什麼細糠?
有了旁人在,葉阮又把老師架勢拿出來,跟他進行了簡單的復盤,繼而說:「以後你要經歷的這種場合還有很多,從現在開始學著去處理。只有不畏懼權利,才能對權利全盤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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