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像某種示好。
在說出口的同時,短暫的、釋放出一絲不為人知的依賴欲,輕的像遺落在車窗上的那片雪花,熱氣一過,便融化為無痕的水滴。
雁放挑起眉,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他抱著那點不切實的幻想,沒回,裝得一副耳背的缺德樣,想聽葉阮再多說幾句軟話。
可知道對方是個惜字如金的,沒想到也這麼冷酷無情,好話從來不說第二遍。
雕花大門拉開,葉阮便反了口,紆尊降貴地質問:「不是你想請我去的?」
意思是已經給你台階下了,別賽臉,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雁放搓了搓耳朵,演戲演全套,裝成現下才聽見,「瞧我這耳朵,好端端的怎麼瞎了。當然可以,能請您到鄙舍吃飯是我的榮幸!」倆人都住一個家,到他嘴裡成了『鄙舍』。
雁放瀟灑地歪了下頭:「那咱走著?」
在林道下了車,家裡的園丁在路旁勤懇掃雪,堆出及膝高的一徑雪景。繞過連廊往別院走,兩人一前一後,隔著一臂的距離,剛才出康佳的時候抱著有多甜蜜,現在就多像刻意避嫌的「兄弟倆」。
竹林四季常青,竹節上結了一層剔透的冰,能剝下來,雪霜墜著窄片兒似的竹葉,尖頭結的冰凌漏水,一路滴滴答答沾了兩人一身。
行至框景牆前,隱蔽的一角葬著忠誠的魂靈。靠近牆根的位置,被老董堆了個憨態可掬的小雪狗,立著兩隻警覺的耳朵,黑豆眼睛、倒三角鼻子,瞧著笨拙,也能瞧出來是辛巴。
葉阮停在走廊上看了一會,雁放便陪著他看。離開時,葉阮垂著頭解了頸上纏繞的黑色圍巾,走到雪人面前,蹲在雪地里把圍巾小心翼翼地圍在『辛巴』脖頸上,打了個松垮的結。
四五點,天還沒擦黑的工夫,吃的應該叫下午茶。
別院裡沒人,撲面一股溫馨的暖氣味,讓人放鬆神經。黑漆漆一團,不像主宅一天到晚開著奢華的水晶燈浪費電錢。
雁放拍開燈,從玄關找了雙新的拖鞋給葉阮。禮數這方面還得靠繁女士做的到位,早年間在酒店任職練就的職業素養,家裡連備用拖鞋都成打兒。
葉阮換了鞋,褲腿在外奔波一天,踩雪過泥的,早洇濕了,這會擦著地板,不夠禮貌。
雁放倒不在意這麼多,左右時間還早,他先聯繫小廚房送點菜過來,拿著手機招呼葉阮:「你先坐啊。想吃什麼?我讓人送點菜過來。」
「都行。」葉阮想到什麼,提醒一句:「保溫盒洗乾淨忘拿給你了,讓他們一起送來吧。」
「小事兒。」雁放說,低頭在手機上認真地敲了一陣,滿漢全席也得備好了。敲完他抬起頭,看到葉阮還站在玄關那塊長地毯上,沒有往裡走的意思。
不會吧?豪門禮數這麼多啊……他不多勸一句,吃飯是不是也得坐門口吃?
雁放以為他拘謹,伸手迎了一下,「你是……需要讓我抱進家門嗎?像結婚那樣兒的?」
也不知道怎麼搭錯這根筋了,說完一看倆人的打扮,說著結婚,穿的一個比一個肅穆,愛情還沒出世就扼殺在搖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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