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偏過頭,下床光腳走到落地窗邊,二十層的層高將遍布的街道映成一條條發光的窄帶,路燈變成星星點點的橙色火焰,忽明忽暗。
他把額頭印在玻璃上,盯著樓下幾乎能被雪花覆蓋的小小人影,費勁地望著。片刻後,嘗著一絲嘲笑回過神來。
——他竟然在找那些人影里有沒有雁放。
葉阮抬起手,用指節抵住了嘴唇,像被潛移默化感染了傻氣,腦子不靈光地想東想西。
雁放出去了?他會去哪兒呢?還會回來麼?
很想抽菸,記起雁放說的話,又記起煙遺忘在清吧里了。
又一陣風颳來,雪被颳得橫向漂流,連同他的心事一起,刮到看不見的地方。
一牆之隔的大客廳里,暖氣正足。
雁放心氣不順地撐在落地玻璃前,面前刮過一陣湍急的雪風,他的視線倏地從樓下縮著脖子加快步伐的人影上收回來。
天爺咧,雪下得這麼大,出去絕對能凍得跟個孫子似的。相比起來,還是寄人籬下當孫子要更划得來。
方才一怒之下從套房臥室推門而出,那瞬間雁放真覺得血液上涌,出息極了。
但他那樸實無華的腦子顯然忘了酒店唯二的總統套是個什麼構造。出了臥室還有大客廳,大客廳過了還有棋牌室,棋牌室過了還有餐廳,餐廳過了還有玄關……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私密馬賽。
雁放當即楞在原地,繞著占地一百來平的大客廳轉了一圈,那點梗著脖子的氣性曇花一現,立馬蔫兒了。
有氣沒處撒,晚上在清吧抽了一支煙,菸癮反而像被吊了起來。
他扭頭往緊閉的臥室門瞟了幾眼,見形勢一波風平浪靜,才舉步走到茶几前。
酒店可謂是高檔,連置物盤裡盛的煙都是軟九五,擺在套旁邊。
雁放心思含糊,這房間這麼大,要沒今晚這回事,夠他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滾個遍了。那高層玻璃看著就不錯,冰火兩重天,夠刺激。他撓撓鼻尖,抽過紙盒子看了一眼,操,號還小了。
雁放把那紙盒子扔回去,更煩了。換成軟九五,拆完包裝磕出來一支,拿刻著酒店logo的鍍金打火機點燃,抽了幾口,氣跟煙一同嘆了出去。
嘴裡發苦,雁放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左心口,葉阮的指甲印子還明晃晃地印在胸膛上,被他自個兒揉紅了,看上去跌價不少。
甫一低頭,浴袍領口飄來葉阮的身體乳味,那上癮的花香跟一條無形的項圈套在他脖子上似的,人好端端地坐在這,魂兒卻落在了臥室里。
雁放可見煩躁地抓了幾下頭髮,拿拇指揉搓著太陽穴。
手機一直安安靜靜地躺著,韓雅睿沒有發消息過來。雁放知道她一定在等,忐忑不安、卻又充滿期待的在等。
他咬著抽完的濾嘴,把手機捏回手裡,躊躇幾秒,終於定下決心撥過去一個電話。幾乎是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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