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商站起來,兩人間隔不過半米遠。迎著雁放難看的臉色,那笑容逐漸演變成一些異樣的神色,他似乎覺得有趣,這才肯賜教一句:「世界上沒有真理,真理只出自於強者的威信力。」
「你的意志力太過薄弱,改掉它。」說完,他不顧雁放傻愣的表情,直走到門口,才拋來一句:「時間。」
雁放腦子拐了個彎,沒料到他會同意,飛速接上一句:「等我媽徹底醒過來。」
雁商沒說好與不好,丟下他推門離開。留雁放一個人站在原地,想破天地回憶剛才那句厲害話,好半天想不明白,怎麼真理出自強者的「微信里」?
晚上七點過,護工換班,雁放終於決定回趟家,這些天氣溫回升的快,似乎一過了冬天,春夏的界線就混淆起來。
他沒讓老董叫家裡的司機,而是自己打了輛車,半途接上炭頭送來的設備。
到別院洗完澡換了身乾淨衣服,一樓地板上事故的痕跡早已被清除過,連漆都補了新,頭頂的壁燈幽幽照著,邊緣很乾淨,有全部換新擰上去的跡象。
雁放盯著燈泡看了一眼,抱著筆電趁夜色溜出了別院。
一直以來,「三樓」都像一條暗線伸出的觸角一般勾動著他的好奇心,也許潛意識投射出的某種思考並不算空穴來風。記憶拉回到更久遠之前,他醉酒口誤把葉阮惹生氣,似乎也曾無意中提到過「三樓」。
「三樓」到底有什麼?跟葉阮的打扮、跟他的耳朵有關係嗎?繁瑩又為什麼會在從主宅回去後,失足摔下樓?這些零散的線索缺乏一個將他們串起來的共線。
雁放站在主宅外,望著隱沒進黑夜中的閣樓尖頂,沒來由打了個寒顫。
如果他的胡思亂想沒有錯,出了事,三樓想必會被鎖起來,再上去也沒用了。於是雁放沒走大廳,而是一回生二回熟地翻進了二樓葉阮的房間——章世秋在自己的地盤明顯遊刃有餘,從遊輪被他丟下來的三人就像棋盤上用廢了的棋子,在天羅地網中經歷了大逃殺。
淮青無力顧及一同共事幾個月的兄弟,要不是隊裡緊急協調了泰國警力,恐怕他也沒法活下來。
在最後一場針對他們的圍追堵截過後,淮青遲滯地想明白,也許他的身份在章世秋面前從來都是明牌。而章世秋看似對小書有幾分寵愛的情意,也不過是拿他們當緊要關頭牽絆葉阮的砝碼。
他太愚蠢,太自大了。
彼時他差點被開瓢,隊裡的兄弟趕來,開槍擊斃那人也是他們在福利院時曾朝夕相處的同伴。淮青滿手滿臉都是血,血倒流進瞳孔里,他仰面躺在擔架上,被泰國的熱風蒸出豆大的汗珠,卻悲涼地笑起來。
——這是個圈套,小書不在泰國。
獲取這條消息時,葉阮料想到的最壞結果也一同到來。他收到了章世秋發來的最後通牒,話是由一顆棄子口頭帶到的,很簡單,要他獨自開車去往一百三十公里外的新港。
那顆棄子吃了藥,說完這句就自行了斷。寧遠瞠目結舌了好一陣,神色驚駭,「這絕對是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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