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將那支煙夾到眼前,盯著菸灰上忽明忽暗的火星,他嘗了一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他從後視鏡看到載著陳國富的那輛車掉頭……
葉阮閉上眼,昏迷了過去。
「我媽沒瘋!她只是醒過來受了刺激……給我放下!你們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雁放被人架著,抬腳踹開身邊的輸液架,架子砸在公共座椅上,引起一陣聲響,其他病房的家屬一個個接連在門口冒頭。
孫副盯著醫生和繁夫人進了電梯,這才擦著汗回來安撫這位少爺。
「小雁總,別擔心。夫人的情況您也看到了,那家療養院是集團所屬,夫人在那兒一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療,早日康復的。」
「憑什麼?!操,他憑什麼做主!我媽沒病!」雁放吼得嗓子冒煙,身旁架著他那兩位見他卸氣,趕忙鬆了手,把他給攙到椅子上坐著,遞過去一瓶水。
雁放一手把水揮開,嘩啦灑出一道水痕。
繁瑩醒來的情況並不好,是所有人都沒預料的壞。她一醒來就失控了,自己拔了針尖叫著跑出病房,任誰去追都像恐懼到了極點,抱著頭縮在樓梯間的角落裡,聲控燈被她悽厲的慘叫頻頻點亮。最後還是有個護士摸黑給她打了一針鎮定,眾人才得以把她帶回病房。
雁放剛到的時候,就是看到他瘦脫相的親媽被束縛帶綁在病床上尖叫的場面。
繁瑩還算認識他,漸漸停止了尖叫,一張空洞的臉上只剩眼睛流著淚,透明的淚一遍一遍煥洗著她眼下的痣。
孫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拍雁放的肩,勸慰道:「您往好處想,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給夫人療養,那邊環境要比醫院好得多,設備也齊全。您不知道吧?那家療養院的前身是家福利院,可惜幾年前遭了場大火,雁總說走過水的地方不適合兒童生活,所以才改成了療養院。」
福利院、療養院……雁放聽得不寒而慄起來。
這是個無辜的、不知道內情的人,否則不會用這番話來安慰他。雁放無法對無辜的人發火,他甩開肩膀上那隻手,沉默著站起來,「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繁瑩打了鎮定沉睡過去,接她那輛車已經開走了。
門口還停著一輛商務邁巴赫,孫副替雁放拉開車門,雁商悠閒地靠在后座閉目養神,身旁的座位上放著一隻牛皮文件袋,很像葉阮帶走的那個。
雁放沒上車,他知道此時開口再提親媽也無濟於事。南京的夜晚,葉阮告訴他的那些話流竄於大腦中,忤逆雁商的下場,是一對死於非命的母子。
用母親來掣肘兒子,一種屢見不鮮的手段。
「你想要我做什麼?」他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開口直白地問。
「還不算蠢。」雁商稀奇地哼笑一聲,眼睛依舊閉著,「問問你自己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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