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場蓄意已久的強取豪奪!
葉阮無聲地攥緊了方向盤,車緩停在大門外。福利院雖然改成了療養院,門頭卻沒有變化。雁商透過玻璃往外看,療養院裡一片靜寂,這安靜里不摻雜一點多餘的人聲和動靜,幾乎如同死寂。
葉阮下了車,走過來替他開車門。雁商搭著他的手,一陣風吹來,攜著即將到來的初夏的燥熱,他突然沉聲嘆了一句:「秋水為神玉為骨②。我想要的還是鏡中水月啊。」
葉阮臉上終於多了絲惶惶的神色,只不過瞬間就被他抹去了。雁商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那平日裡洞穿一切的眸子眯起來,竟演變出一絲別樣的笑意來。
工作室的推拉門剛安上沒兩天,還沒來得及換更結實的,又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林子正躺沙發上睡午覺,嚇了一跳,反應過激地蹦了起來。一看來者是大哥,提著的心才滾落回原地,杵在那兒撫了好一陣心口。
葉阮簪子上的追蹤器定位在工作室的電腦上,寧遠攙著他進來,雁放渾身的藥勁兒還沒揮發完,跟打了麻醉似的半身不遂,撐著身子倒在電腦前。
他祈禱葉阮出門前一定戴著簪子……不要對他這麼殘忍,讓他找不到他。
三隻腦袋擠在電腦前,統統屏住了呼吸,定位信號在地圖上閃爍著紅色的小點,他們目睹那個紅色的小點在經歷一番移動後,緩緩停留在一個地點,那裡是……
雁放心臟報警一般狂跳起來,那裡是福利院的舊址!
雁商神色古怪地看著他,兩人走到懸鈴木下,葉阮忽然解開長發,把那隻他根本沒當回事的簪子抽了下來,銀簪上鑽石閃爍的光蓋過了他們無名指上的舊戒指。
簪子被葉阮堪稱小心翼翼地收進風衣的內袋裡,貼在心臟的位置。
雁商覺得有些好玩,旁觀他這仿佛帶有某種儀式感的動作。再伸出手,攬著葉阮的肩膀將他強硬地拉進懷裡,「帶我來這裡,準備了什麼戲給我看?」他的手往上捏住葉阮的下顎,將他的臉抬起來,「我一向信任你,只要你不做什麼出格的事……」
話音未落,他聽到了一陣兇猛的犬吠。
趁雁商皺眉的時刻,葉阮已經掙開他的桎梏抽身離開,踉蹌中,兩人都聽到一聲近乎癲狂的怒吼。雁商直覺不妙,手猛地摸向腰間,原本裝著槍的匣子內卻空無一物,他眼皮一跳,那把槍已然掂在了葉阮手裡。
這時迎面一記寒光,雁商抬起眼,正對上一張失智發狂的臉。
這張久不見光的臉被黑暗泡得浮腫變形,青色的眼中無光,如同一具被狗叫聲操縱的傀儡,掂著刀向他刺來!
【作者有話說】
①出自齊奧朗《苦論》原句:「川流是溺斃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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