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衍無宗已經仙逝之人。
萬蒼跪在冰冷地板上,背脊微彎,垂首以袖掩唇,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咳咳!」
以前他也經常來這奉安祠罰跪。
當時萬蒼滿不在乎,甚至暗啐過暴斃的仙門中人,今日只往上瞥了一眼,就莫名感到心虛。
最後一次來此,只有三排牌位。
可想而知,那場仙魔大戰中,有多少衍無宗弟子死於非命。
他偷偷抬眼,去瞥旁邊挺立的過卿塵。那雙月白皂靴一塵不染,紋絲不動。
過卿塵斂眸沉思,不言語。
他方才制住花長舟,又蹙著眉,將倒在邊上的萬蒼同樣拎來祠堂,清晰流暢的下頜線始終緊繃著,如同山門前那尊冰冷的雕像。
若是再稍稍抿唇,則更像了。
花長舟距萬蒼咫尺之遙,即使跪著,背脊仍挺得筆直,嘴角翹起不屑的弧度,心裡痛罵「該死的小白臉」。
此人除了臉跟萬蒼有幾分神似,示弱賣慘的行為也如出一轍……
最好咳死算數!
剛不是還神氣揚揚地借劍呢,怎麼師尊一來,又這般弱柳扶風了?
不對。
花長舟眉梢掛滿嘲諷意味,思路迴轉,黑亮的瞳孔驟縮。
——祝鴻哪來的靈力?!
萬蒼能猜到花長舟所想,只是懶得搭理。他從前跟這人幾乎是日日互掐,每次斗到中途,就會被趕來的過卿塵攔下,再帶到祠堂罰跪。
衍無宗並未明令禁止弟子切磋,但這並不意味著允許私鬥。
花長舟從萬蒼招新時就看他不慣,又因萬蒼入門後動不動真暈、假暈,還總愛纏著過卿塵,因此愈發厭惡。
萬蒼討厭花長舟的理由更加純粹。
無非是早入門幾年,就成天在眾弟子面前晃悠,還跟公雞打鳴似的,哪哪都要管,連他黏著過卿塵都要插上一腳。
過卿塵長相俊美,待人謙和,最重要的是身負仙骨。
本尊不跟在仙君屁股後面打探情報,難道屈尊降貴,來貼你這隻死公雞不成?
簡直!
二人互相看不順眼,不分時間地點,想打便打,從不上擂台,也不開防護陣法,回回如此,摧殘了衍無宗內不知多少花草樹木。
堪稱教科書般的私鬥。
萬蒼剛才見到過卿塵去而復返,內心竊喜,當即把鴻念劍一藏,又嘔出幾口血,倒在地上裝死。
叫人一看便心生憐惜之情。
攬星峰皆知,祝鴻小師弟沒法修煉,毫無靈力,自己怎麼可能還手呢。
多麼一目了然,全是花長舟的錯!
但萬蒼這一套戲做全,過卿塵也不過扶起他後傳輸靈力,幫助調理內息,不像往昔那樣關切,可謂冷淡至極。
也對。
畢竟他不是剛拜師的萬蒼,如今只是個無甚關係的廢物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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