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舟正在暗自反思,便聽到過卿塵再度反問:「雙修?」
花長舟只得木然地點點頭,在過卿塵的示意下,如同牽絲傀儡一般,同手同腳地出門,去尋乾淨水源了。
毀滅吧,該死的魔修!
過卿塵這才發現萬蒼許久未曾發聲,他視線轉回床榻,思緒打量著這暈厥的人。
少年五官清雋,身形修長,還處於成長階段,不知是否因為沒有靈力,無法修行,全身沒有幾處肌肉線條,連呼吸都透露著「脆弱」二字。
這樣孱弱的少年,當真會同自己一樣是妖族嗎?
過卿塵眸光微動,五指輕輕搭在萬蒼手腕上,靈力運轉周天。
他並不是無緣由地收徒,尤其是沒有通過招新的弟子,可謂「名不正言不順」。這番默許,一是由於師尊洛藏客不久前的傳信,而後又被甘守吟反覆拜託。
二則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祝鴻」無意間流露的語氣神態,實在太像那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二徒弟。
——當年前來拜師的萬蒼。
過卿塵感知到蠱蟲已往萬蒼的丹田更深處遊走,他睫羽輕顫,緩緩闔眸,於片刻打定了主意:
引渡。
世間再毒再烈的蠱,只要被人為製造出來,就一定有相應的破除之法,否則,便違反了萬物相生相剋,陰陽平衡之法則。
過卿塵作為仙君,始終有世人難以企及的矜傲。無論「祝鴻」是否為妖族,他決議要收作徒弟,好生培養的人,就不能在自己身邊出事。
他更不信以自己的無情道心和長生境修為,無法壓制這小小蠱毒。
過卿塵撩開衣袖,抬起萬蒼胳膊,將自己的手腕貼近。他心念微動,指甲變尖伸長,先後劃破二人手腕,開始放血。
鮮紅的血液甫一滴落,就被無形的靈息托在半空,不至於弄髒他人床榻。
萬蒼半夢半醒,嗯了一聲,只覺得身上熱意更盛。手腕處傳來的疼痛無法忽視,他收攏眉峰,循著屋內唯一的冷源,緩緩貼近。
「師尊……」
過卿塵無奈,抬手止住他:「別鬧。」
「為森莫,」萬蒼記憶錯亂,前世今生種種在腦海里閃現,吐字含糊不清,只憑藉氣息,隱約察覺出面前的人是朝思暮想的妻子,上身半撐,挨得更近,「怎麼……不可以嗎?」
過卿塵抿唇不答。
待到扭動的蠱蟲終於從萬蒼手腕那端,飛至自己的皮膚里隱沒,他半掀開的雙瞳中,猩紅涌動。
萬蒼的呼吸逐漸平緩,過卿塵卻猛然起身,連退數步,因趔趄失手打翻了桌案上的空水盆。
「鐺!」
過卿塵抬手扶額,跪坐在地,胸前劇烈起伏,只得掐訣調息。
他白皙的頸脖與胳膊上,閃爍著冷冽光芒的細密蛇鱗出現,銀白的鱗片微微發紅,如同妖異的花苞,朵朵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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