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宋磬聲相守到老,想和他領一張證,想和他成一個家,還想和他有個孩子。
可他不會去想無法實現的願望,虛妄的奢望只會徒增痛苦。所以他只會在自己擁有的東西里打轉,比如能吻他幾次,又能和他以什麼樣的方式做I愛。
他很清楚,宋磬聲留給他的只有身體。
戒指是姚湛空的,思念是姚湛空的,身份也是姚湛空的,就連他們同住的雲翔小區,宋磬聲每次也都巧妙地避開用「家」去稱呼它。
在外面的時候,他說「回小區」;在地下車庫的時候,他說「去樓上」;可在和姚湛空住在隔壁時,他分明聽宋磬聲向姚湛空說過「我們回家」。
宋磬聲一直是這樣的。
他總是平等地對待他們三個。一件東西,他一旦給了其中一個,就不會再給另一個,在這樣的細節上,他執拗的可笑又可愛。
所以裴野鶴也故意不去在意那些細節,他只盯著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像是盤踞在洞穴里貪財的巨龍,可他這條巨龍身下壓著的,只是一副小小的、只能短暫屬於他的皮囊。
他是個情緒敏感的人,可過于敏感就會傷人傷己。他們四個一起長大,他能感覺到宋磬聲端水端得很吃力,所以他漸漸學會了故意忽視,學會了不去比較,可沒有用,他還是會痛苦。到最後,他還是沒學會不計較,他只是習慣了。
日子久了,妒忌就長到了他的血肉里,伴隨呼吸與他共同生長,他甚至說服了自己,將這種痛苦當作了生命里必經的東西。
所有人都說宋磬聲對他很好。
他也知道宋磬聲對他很好。
在他們三個人里,宋磬聲絕對是和他最親近的那個人,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只要不是唯一,就總會生出各種痛苦。
每次,每一次。
只要姚湛空在場,他就會以各種方式奪走宋磬聲的注意力。他總是故作疏離,總是離群索居,宋磬聲看不到還好,他一旦看到就會關心地靠近姚湛空,問他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
可他總能在他們對話的間隙里對上姚湛空的視線,他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太多挑釁與得意,但宋磬聲不知道。
都說愛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就算哭也捨不得讓宋磬聲真正為難。姚湛空倒是不掉眼淚,可他不言不語,卻比他哭的時候還容易騙取宋磬聲的注意力。
其實這段時間已經比以前幸福多了,以前那些扎眼的釘子時時刻刻都會出現,可現在宋磬聲的世界裡只有他,他的身上也只有自己的味道。他甚至錯覺自己已經和宋磬聲生長在了一起,以嵌入的方式緊密連結。
「聲聲,」裴野鶴細細撫摸著他的手指,「和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你開心嗎?」
宋磬聲沒有任何猶豫,「開心。」
他補充道:「不止這一段時間,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時候,我都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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