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儀暗自咬了下牙,第不知道多少次從祈雲嘴裡聽見這句話,內心冒起的火幾乎要將整個人吞沒。
像是設定好什麼程序的npc,每到沒話說的時候就會用這句話來輕飄飄地帶過。無論自己是生氣,憤怒,委屈,還是傷心。
永遠只會用那副堪稱冷漠的姿態說著敷衍的,高高在上的關心。好像自己多麼無理取鬧,像個情緒不穩定的瘋子。
——但現在還不行。
姜儀用力咬了下唇內側,直到有些尖銳·的疼痛傳至大腦皮層,口腔內瀰漫滿血腥的鐵鏽味,他才捏緊背在身後的手,垂著眼,很有些低聲下氣地應聲:「好。」
他可以忍,現在。不過是短暫地,失去這麼一會兒任性的權力,姜儀眨了下眼,想,他必須得忍。
「你也早點休息,」姜儀頓了頓,頂著王清越帶點敵對的目光,絲毫不受干擾地選擇無視,渴求似地小心翼翼詢問:「……那明天,我還能來看你嗎?」
祈雲沒什麼表情的臉露出細微的裂縫,他別過眼,不去看姜儀的臉,再一次以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會來的。」姜儀小聲嘟囔,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見。
王清越雙手抱臂,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咳了兩聲,下一秒就要開口趕人。
祈雲不算重地攥了下他的衣袖,無聲地阻止他即將脫口而出的難聽話,先一步說:「隨你。」
說完,他就不再搭理姜儀,鬆開搭在王清越手腕的手,自顧自問:「你剛剛出去幹什麼了,出去這麼久。」
這是擺明了不欲同他多言,姜儀識相,所以什麼都沒再說。他視線蛇一般地停在兩人交碰的肌膚,涼冰冰的,轉瞬即逝,裡頭的怨毒讓王清越莫名背後發冷。
「那我走了。」他垂著眼,沒再過多停留,腳步微微頓了頓,反手帶上了門。
背影隔在磨砂門之後,顯得落寂。祈雲眼皮抖了抖,挺直的背脊不太明顯地泄力,僵硬少時,還是扭過頭,透過透明的窗戶,目光落在姜儀沮喪的身影。
他沒說話,表情也沒太大波動,但肉眼可見的,王清越想,他在難過。
「人都走了,你擱那當望夫石啊?」
他清清嗓子,「嘖」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一屁股挪到凳子上,幾番欲言又止:「你別告訴我,他掉那兩滴眼淚,你就又心軟,真去重新當那沒名沒份的地下黨啊。」
話是這麼說,王清越頓了頓,語氣也跟著弱下去。他難得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也不全能怪祈雲沒出息。
畢竟姜儀那張嘴,示起弱來,連站在病房外的他,都差點被成功說服。確實是好一手的轉移重心,講起痛苦和內疚時,那副真情流露的模樣,弄得他都要險些忘記,元庭才是要跟他結婚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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