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說出來沒有出息,可是實實在在的,至少在姜儀沒有將針頭推入他的血管之前,聽見姜儀這番情深意切的懺悔,祈雲是真的有可能心軟。
不過這種可能,已經被姜儀親手磨滅。
人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原來可以這樣冷靜,甚至於頭腦清晰的,可以將曾經發生的,平日裡來不及思考的一切混亂串聯。
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時,祈雲想了很多。那些平常刻意迴避的,不願去想的東西,全都此刻衝破他大腦設下的禁制,一股腦地湧出來,讓他不得不去面對。
姜儀太出格了。
他囚住的,不止是祈雲的身體。還是他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從未被姜儀當回事過的尊嚴。
放在從前,祈雲還能自欺欺人地替對方找補,將那些傷人的話,美化成他並非有心。只是嬌慣久了,本身性格如此。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才惱羞成怒,小孩子一樣任性,單純的口不擇言,想到什麼說什麼。
可是任性總是要有一個限度,這早就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任性,就能輕輕揭過的事情了。
祈雲看著眼前的人,分明還是同從前一樣,這個人。卻又哪裡都不一樣了。
「可以,」祈雲垂下眼,眼皮遮住其中多餘的情緒:「你把手機給我。」
他笑了一下,似乎預想到姜儀能夠給出的答案,聲音還是輕,針扎似地,戳進姜儀肌膚的毛孔。
不疼,但堵得慌:「不願意就算了。」
祈雲起身,他比姜儀高上許多,卻沒什麼壓迫感。
alpha被疲倦裹挾,不欲多言,只是扭過身,背對著姜儀,淡淡將話留在空氣:「出去吧,你可以鎖門。我不會走。」
像是直接跳過反抗的環節,直接進入到了逆來順受。那副平淡無波,逆來順受的死氣,壓得人不上不下,讓姜儀懷疑起,這是不是自己無端捏造出來的夢境。
只有夢境會如此不真實。他用力掐了幾下自己的手心,疼痛蔓延至大腦皮層,刺激著感官,他才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祈雲真的聽了自己的話,無論要做什麼,都需要經過自己的應允。甚至活動的範圍,都由自己一手操控。
這在一開始,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為什麼還是高興不起來?心口還是那樣,千斤石頭用力壓住,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的,喘不上氣,難受窒息。
姜儀慌了神,只能故作鎮定。他反覆默念著不重要,很快冷靜下來,得出了自己只是擔心對方趁自己放下警惕心,從而偷偷逃走的結論。
他是知道祈雲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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