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來什麼情緒,但是無端的,祈雲想要笑。
他張了下嘴,想要出聲諷刺兩句什麼,還想說「別演了」。心底壓抑不住的惡毒從五臟六腑席捲而來,嘲笑姜儀此刻的狼狽。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祈雲只是垂下眼去,雙唇動了動,說:「沒有。」
他很輕抬了下嘴角,身上的肌肉鬆懈下去,靠著身後的門框。身子掩在房間角落的陰影下,落在暗處里,看起來覆上一層揮之不去的薄紗,摸不著,更看不透。
姜儀感受不到實感。他在商場上勾心鬥角這麼些年,其實早就對虛情假意司空見慣,明明是最擅長偽裝的人,卻在面對祈雲時候,驟然失去了辨別真偽的能力。
所以他真的笑出來,說「好」。
只要不害怕他,那就是好的。
「進來吧,」祈雲轉過身去,用行動替他讓開一條路,他背對著姜儀,omega看不見他的眼神,只聽見聲有些疲憊的:「想睡了。」
很沒什麼起伏的一句話,但姜儀猶如得到指令,眼眸在瞬間被點亮,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他抬手,指尖觸上脖頸的腺體,那裡微微發燙,因為對alpha輕描淡寫話語裡,對於自己信息素的渴求。短時間內釋放了太久的信息素,不管再高階,也都是需要耗費精力的。腺體隱隱作痛,姜儀稍加用力,指腹向下壓了一下,仿佛這樣就能緩解那裡的疼痛,逼迫似的再擠出一點來。
後知後覺的總才是痛的,姜儀眉眼壓著,有點出神地想,原來釋放長時間的信息素,也是會疼的。
他記得從前每個睡不著的夜晚裡,最後伴隨自己入眠的,都是熟悉的,帶著烏木沉香的焚香味。
姜儀不承認自己對alpha信息素的貪戀。他彆扭又扭曲,從來沒說過,那樣的氣味,對他來說其實是獨特的。安穩而沉寂,常常盤旋在鼻梢,浸透夜晚的夢境。
那個時候,祈雲的眉眼從來溫和,寬大的手掌覆在他的脊背,很有耐心地哄他睡著。他沒說過疼。
那自己就不能疼。姜儀再一次調動腺體,放出溫潤的酒香,無言地蹲下身子,趴在床的邊角,同祈雲相對。
「蹲著不累嗎?」祈雲睫毛扇了扇,閉著眼睛都感受到來自姜儀的,有些灼熱的視線。他沒睜開,依舊閉著眼,但輕聲道:「上來吧,躺著。」
那股灼熱的視線短暫地停滯了少時,祈雲閉著眼,所以聽覺格外放大。屋內拉著窗簾,黑暗中的窸窸窣窣聲響傳來,是被褥被人小心翼翼地掀開,弓著身子縮上來的動靜。
姜儀壯著膽子,臉蒙在被子裡,還是沒敢和人對視,只縮在其中,用氣音說:「好。」
他頓了頓,又問:「你冷不冷?空調溫度夠嗎。」
其實夠熱了,姜儀覺得自己身上有些出汗。但大概是過於緊張,又或許是激動,亢奮的腎上腺素作用下,導致身體連感受溫度的能力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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