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坡倫輕巧地走過去，不大的動靜還是讓走神的某人回過神來：「亞坡倫？」

穆里尼奧顯得有些驚訝，他不自覺地抿唇，也許是太過疲憊，一向迷人的酒窩都流露出幾分倦怠。

兩人的動作都很輕，這使得走廊上的聲控光源也沒有亮起來，從房間裡走出來的亞坡倫身陷於一團黑暗之中，穆里尼奧看不清楚對方是什麼樣的神情。

「你怎麼還沒睡？」說著他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一下，「時差還沒倒過來是嗎？」

「很快就會好的。」亞坡倫溫和地回答，「倒是先生，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吹風？」

還沒有等到對方措辭完畢，亞坡倫就已經伸出手去，在穆里尼奧的額頭上觸碰了一下：「太冷了，該回去了先生，請照顧好自己。」

穆里尼奧啞然失笑，除了訝異於對方大膽的動作，心裡倒是也有了些許熨帖。

「我沒事。」但是哪怕是現在回床上躺著，他也睡不著。

從未覺得英超的賽程如此密集過，一場接著一場，一場接著一場的……失敗。

但是他以前只會無比渴求下一次的挑戰來臨。

難道，穆里尼奧……如今也老了嗎？

穆里尼奧的眼中少見地流露出一絲迷茫與疲倦。

亞坡倫感覺到了什麼，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安慰自己的主教練，但是又不知道身處自己這個位置的時候，他又能對一名經歷過遠比他想像的多得多的世界頂級主教練說些什麼。

沒有人有資格去評價一名不甘落幕的英雄，更何況這位偉大的葡萄牙人也一定會有更加偉大的未來。

最後，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突然，亞坡倫眼睛一亮，他上前一步：「如果實在睡不著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遠處不只是哪裡似乎重物墜落的聲音，也許是夜晚的風吹倒了什麼東西，走廊上淡黃色的夜燈一下子亮了起來，亞坡倫本來如金子般燦爛的頭髮此時卻比白日要顯得更加溫和。

「我現在邀請何塞.穆里尼奧先生參加一項有趣的午夜活動，可以嗎？」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穆里尼奧會接受這種聽起來有點奇怪的請求，但當時他只是以為亞坡倫只是膽大包天地妄想帶著主教練喝酒而已。

並且他也沒有同意，只是不作聲地跟著亞坡倫一起走回了後者的宿舍。

熱刺的宿舍說說是宿舍，實際上和一般的大酒店的房間也差不了多少，上任以來穆里尼奧也記不清自己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但是在哪裡住又有什麼區別呢，所有人都知道他與他的妻子早就離婚，一個單身的糟老頭子又會有什麼離奇的艷遇嗎？更何況他從來都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

如果不是瑪蒂爾達率先提出結束這段感情已經所剩無幾的婚姻，他也許會這樣將就一輩子。

當時的穆里尼奧也不知道為什麼無緣無故瑪蒂爾達就提出了離婚，但是他知道前妻沒有惡意，她對他說：「未來會有人告訴你原因的，也許是我，也許是別人，也許你自己就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