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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微愣,唇瓣翕合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而从身后抱着她的人也没有任何解释。唯有圈着她的胳膊在用力间溢出几分涌动的情绪。
身体贴合处酝酿出热意,落针可闻的浴室里只余两人起伏的呼吸声。
几秒后,祁颂克制地松开。
她感觉在方才短暂的相贴里,心头的空虚好受了些。
本还担心郁落会问,却见女人回过头,若无其事地朝她浅笑:“好了?”
过于包容和温柔。
这一瞬间,祁颂产生了郁落知晓她内心感受的错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毕竟连她自己都琢磨不清。
但祁颂还是如实回答:“好了。”
“我也好了。”郁落凝视着她,轻轻地说。
对话间,一切都没言明,却又一切都好像道尽了。
祁颂忽觉,互相藏着难以言说的秘密的人,也能直接彼此安抚到对方灵魂深处。
就像刚才那个突然又短暂的、她主动给予的拥抱。既是她自己,同时也是郁落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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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阳光些许刺眼,祁颂将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昏暗下来,非常适合睡觉。
郁落躺在床上轻轻打了个哈欠,眸里盈起困倦的水雾。
她看着正给自己仔细掖被子的人,强撑着不坠入睡眠,用余下的一丝清醒小声问道:“我睡着后,你要去哪里?”
在女人依赖的语气中,祁颂柔声说:“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醒来就能看见你么?”郁落又问。
祁颂点点头。
似是得到满意的答案,郁落终于愿意阖上眼。在睡意拉扯之下,呼吸很快平稳均匀。
祁颂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幽暗中,郁落的轮廓些许模糊。可是祁颂都不需要努力想,就能在心头细致勾勒清晰。
床上女人胸口平缓地起伏,时间一点一点流淌。
祁颂的心跳、呼吸和体温似乎都在这份悠长的静谧里终于得以平复下来,情绪中的热意缓慢降温。
方才种种就像一场梦境,正逐渐化作一片苍茫的雾,变得难以触摸。
而雾在这份安静里悄无声息地蒸发,不留踪迹。
于是梦醒了。
祁颂闭了闭眼。其实都不知自己是何时陷入「梦」里——不是易感期,也没有醉酒,竟也能那般毫无负担地投入与郁落的甜蜜亲昵之中,就仿佛迷失了自己。
又或是找到了自己。
祁颂忍不住想,这场「梦」,是只有她在做,还是原主也在做呢?
她好几次情不自禁地喊郁落「姐姐」,那分明是属于原主的称呼。
而那些毫无经验的生涩,看见对方身体后不小心流鼻血的纯情,却又都只是属于她这个穿书者。
头一次,祁颂没有仓促将这份矛盾感归于原主影响与她自己之间的争执。
方才清醒的她仍沉沦得那么彻底,那么自然而然,毫无与另一种影响对峙的阻塞感。
就仿佛是融为一体,又或者本是一体。
电光石火间,脑海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却没能立即抓住。
祁颂想得头脑发胀,大脑有哪处隐隐刺痛起来。
床上女人发出不安的呓语,祁颂顿时压下思绪,将她探出被子的手握在手心。
另一只手则轻轻拍在郁落的背部。
她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安抚郁落,而郁落也总是很受用,就仿佛彼此身心在这一点上曾达成一致。
“姐姐,你会认错我么?”
凝视着郁落重新安稳下来的睡颜,祁颂忍不住小声地呢喃。
面对她与原主之间的差异后若无其事的反应,究竟是真的没起疑,还是心知肚明?
沉睡的女人没有给出答案。
在静默里,祁颂后知后觉,自己又叫了郁落「姐姐」。
不由蹙了蹙眉。她才不要使用原主和郁落之间特殊的称呼。
姐姐是原主叫的,郁老师是大家叫的。或许她可以叫郁姐姐。
祁颂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创想。她刚在心里满意地接纳这个称呼,脑海却突然浮现一段记忆——
郁落清泠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突然改叫我姐姐了?”
原主些许赧然地说:“街坊领居的弟弟妹妹们都叫你郁姐姐......我想叫不一样的。”
“这样么?”郁落轻轻笑了下,柔声说,“那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祁颂在这抹回忆里怔愣住了。
她思索半天,精挑细选出的称呼,竟是原主当初用剩下的。
她睫羽颤了下,深呼吸一口。
好气哦。
作者有话说:
祁颂:我最近都叫她老婆,你没有过吧?
原主:搞不懂你在比什么,不过你开心就好(摇头叹气)(看傻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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