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心中一驚, 略有些猶豫,黃淮在旁邊說道:「依我看,老祖宗安排的很合適。」
方維聽了這句,不敢多說什麼,便跪下去道:「謝老祖宗抬愛,小人一定盡心盡力,安排周全。」
陳鎮笑微微地說道:「你也是第一次辦這麼大的事,若需要從文書房或是哪裡調派人手,跟我說一聲就是。你辦的好,也是司禮監的臉上有光。」
方維叩頭道:「謝老祖宗指點。」
他從陳鎮值房出來,神思恍惚,到了自己值房吃了晚飯,又苦思冥想了一陣。看外頭天黑了,料想陳鎮和黃淮帶人巡房已畢,便起身到黃淮值房去。
黃淮剛進屋脫了外袍,他就進來了。
黃淮見他要跪,就擺了擺手,笑道:「你跟我之間,原不必這樣生分。」就叫人看座。
他就笑道:「小人站著回話就是了。」又低聲道:「督公救命之恩,小人不敢或忘。」
黃淮笑道:「你曉事便好。司禮監人人都知道你原是我一手帶起來的,若是輕易就死在南海子,後來的人看在眼裡,便不敢跟我了。更何況你那封奏疏寫得忠義仁孝,並無不當之處,就算魘鎮這事不實,頂多說你個蒙昧魯莽,不是死罪。我思前想後,挑了個好些的時機。年前蔣太后娘娘咳疾又犯了,我看聖上憂心忡忡,便遞了上去。」
他躬身道:「督公英明果斷,若不是這個時機,怕也不能成事。」
黃淮在椅子上坐下來,擺擺手笑道:「罷了罷了,這都是過去的事。你這麼晚到我這來,原不光是為了謝恩的吧。」
他就笑了:「什麼都瞞不過您。我是想著白天領的差事,又想了一遍,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唯恐出什麼岔子。特來請教。」
黃淮指了指椅子,他便坐下了。黃淮一邊叫人上茶,一邊笑道:「老祖宗說的也是實情。你現在是司禮監的少監,主理殿試事務,也是應當應分的,萬萬推辭不得。」
方維點點頭,又道:「小人曉得利害,不敢推搪。只是殿試是開科取士最後一關,關係盤根錯節,又是舉國矚目,我只怕……」
黃淮打量了他兩眼,笑道:「你是思慮太過。會試取錄的人,個個都進殿試,不過是最終定個次序,並不黜落考生。會試取誰不取誰,都是考官們說了算。三甲更是聖上金口玉言,一旦定了,後面的人,也無從爭起。你便從文書房調兩個以前辦過這件事的人,將章程細細打磨,辦好了也是大功一件,十分光彩。」
方維又道:「李孚是舉人出身,卻能當會試主考,只怕那些舉子自詡是讀書人,心裡不服。」
黃淮笑道:「他們有什麼不服,不服可以不考。幾十年寒窗,功名利祿就在眼前,看他們舍不捨得。舉人也讀的是聖賢書,況且他如今是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些人要巴結,也沒有門路呢。」又道:「副主考是庶吉士出身,也就可以了。禮部尚書嚴衡,倒是個人物。聖上最近也很看重他。往年的副主考,也得是位閣臣,怎麼也輪不到禮部堂官頭上。我看他的架勢,離入閣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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