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笑道:「沒什麼,在御前能混成熟臉的,也都是背地下了多少功夫的。只是你也得多讀些書才是。」
他們又閒聊了一陣,王有慶便告辭。方維苦留他吃過飯去,王有慶笑道:「茶水上缺不了人,要是交班的時候找不到我,打板子還是輕的。」
方維就放他走了。他一個人呆在屋裡,將門關了,坐在椅子上冥想了好一陣子,將殿試前前後後的流程都排了一遍,略放下了心,又想起前幾日跟方謹說過的話,又掛念起盧玉貞來,穿了件外袍,就往家裡走。
等他到了家,太陽沉沉地快落山了。盧玉貞給他開了門,驚喜道:「今天大人回來倒早。」
方維笑道:「今日的事都結清了,我想著你,就早點回來了。」 又伸手出去,摸著她的臉道:「臉怎麼那麼紅。」
她咳了兩聲,搖頭道:「今天著了些風寒,我就早點回來了。」
他拉著她進了屋子坐下,便問:「怎麼好端端的人就風寒了?」
她就笑道:「我前幾日騰出手來,見天氣暖和些,就把冬天的厚衣裳收了,沒料到緊接著就下雨了。」
他見她說話悶聲悶氣的,又問:「吃了藥不曾?我去煮些薑茶來給你喝,這真是天天打雁,不留神被雁啄了眼睛。」
她就搖搖頭指著桌上的一個碗,道:「我剛沖了些藥。這也是鋪子裡做的,拿乾薑、肉桂,棗子打成粉,用開水衝著吃。原本是尋常東西,驅寒用的,我師娘給取了個名字,叫做魁首方,一時間他們要會試的舉子,聽見這名字就來買,說是帶進考場裡頭吃,怕中了寒氣。有人大老遠來了買不到,還跟我們著急了。」
方維聽得一愣一愣的,忽然笑出聲來,說道:「她也真是經營有方。」又自己喝了一口,品了品滋味,「倒是還差一樣東西。」
她就問道:「差什麼?」
他就笑道:「差二兩羊肉,在鍋里一塊燉了,才叫驅寒。你過年做的羊肉湯,就是這個味道,我喜歡的不得了。」
她也跟著笑了,說道:「偏是大人你這樣多奇思妙想。」又摸了摸額頭:「我怕是要出汗了。」就自己解了外袍,換了衣服,到床上躺下來。
他給她拉了拉被子,坐在她身邊道:「你倒是乖了。知道自己病了,就歇著點。」
她就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我在鋪子裡這些天,也見多了些病人,不總是能藥到病除,有些特意過來找我們,可還是絕症,沒有法子,只能實話實說。日子長了,我心裡頭也知道,凡事都是虛的,咱們都平平安安的,千萬別生病。」
他就笑道:「咱們不那麼拼命了,也不用拼,別把你熬壞了。」又拿起她的衣裳在手裡摸了摸:「都是以前舊的,咱們不穿了,選個料子給你再做幾件。」
她把臉往被子裡縮了縮:「又弄新的做什麼。我看病人,也難免沾上些污穢,緞子的衣裳又不好洗,三兩下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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