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鎮拿了張卷子在手裡,翻來覆去看著,又盯著方維不言語,過了一陣才說道:「你們差事辦得好,我臉上也有光。」
方維道:「謝謝老祖宗讚賞,這原是我應當應分的。」
印卷官將試卷清點完畢,全數提走了,方維也起身向經廠掌事告別。掌事擦了擦臉上的汗,嘆了口氣道:「方少監,若沒有你在,我只怕是……活不到清明了。」
方維笑道:「我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現在還是渾身冰涼,只是強撐著罷了。咱們辦差,不求有功只求無過,混口飯吃。」
掌事點頭道:「我這裡原是個再冷不過的衙門,是我懈怠了。」又笑道:「看來方少監是個風雅的人。我雖是管經廠,平日在學問上十分有限。這裡庫房內原存著有不少秘書典籍,我平日也懶怠去翻它。若你有心,只跟我說一聲,我開了庫房請你來看。今日救命之恩,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才是。」
方維笑著謝過了。掌事又問:「你這是到大殿那邊去?」
方維笑道:「大殿自然有光祿寺和禮部的人盯著。我得先去混堂司,痛快洗個澡去。這幾日下來,身上都餿了,若是典禮上味道沖了人,那可是大大的失儀。」
掌事道:「你倒提醒我了,我也該去洗一洗,去去晦氣,這兩天過的,膽子小的就該嚇死了。既然兄弟要去,我這正有些東西送你,看看你合不合意。」又叫人去取香粉、皂角、毛巾、香膏等,還有一個精緻的玻璃瓶,裡頭盛著金黃色的水。他笑道:「前幾日廣東鎮守太監上京,叫我們幾個舊識去了趟堂會,他從廣州市舶司弄了不少這種新奇的洋玩意兒,這個水只要一滴,就香的了不得。我正不捨得用,兄弟要事在身,我看送給你最為合適。」
方維有些猶豫,掌事笑道:「這東西原不值錢,就是個新鮮物。」
方維見他說得誠懇,就笑道:「那我便不客氣了,多謝。」
盧玉貞洗了把臉,低頭看陳九在地上昏迷不醒,心中也害怕起來,又看他被捆得還算結實,勉強定了定神,又去後院。
後院裡平日是做熟藥的地方,另設有一間小庫房。有幾間屋子裡頭有床鋪,是學徒和值班夥計住的,楊安順在外沒有住所,因此自己有間屋子。
她走進楊安順的屋子,裡頭十分樸素,只有床鋪桌椅。蔣濟仁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蔣夫人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盹。她伸手去給他診脈,見脈搏細弱,點頭道:「師父,我取補血的丸藥給你吃。」
蔣濟仁嗓子受了傷,出聲十分低沉沙啞,幸虧她平日聽得習慣了,才聽得出說什麼。他勉強道:「我沒什麼大事,一時失血,補一補也就是了。」
她勉強笑道:「師父,安順去找那條瘋狗去了,等找著了,你們就沒事了。你先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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