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坐起來:「我是憋不住咳的。你們說得雲裡霧裡的,我實在聽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方維苦笑道:「你聽不明白也好,都是些掉書袋的說話。最後他好歹是答應給糧食了,會儘快送過來的。」
她大喜過望,拉著他的手道:「大人,你真厲害,就文縐縐的一番話,辦了這樣大的事,到底是讀書人有一套。」
方維搖搖頭:「我可算不上讀書人,讀書人也不認我。這些人腸子都是彎彎繞的,辦起事來一萬個心眼。嚴家背後水深的很,我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怕報復還在後頭呢。只是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他脫了衣服,趴在床上道:「我背後疼,難受極了,險些坐不住。」
她又查看了他背後傷勢,嘆了口氣:「這種皮肉傷,想快也難,過一個月自然就好了,不必急於一時。」
他順勢摟著她的腰,手放在她肚子上輕輕揉了揉,「等不及了,咱倆趕快好起來,別妨礙成親辦酒的大事,我可是急著洞房呢。」
她吃吃地笑起來,將他的碎發捋到後面:「大人,說句不害臊的,咱們……都有過不少回了,眼下也住在一起。」
他搖搖頭:「不是這回事。原來你沒名沒份地跟著我,我心裡明白,一直慚愧得很。行了大禮,就又不一樣了。你師父師娘,那是正經的三媒六聘,男婚女嫁,體面極了。我給得有限,可也不能叫別人看輕了你。」
正說著,忽然有個人進來了,看到這個場景就「哎吆」了一聲,捂著雙眼,腿直往後退。方維抬頭見是方謹,便笑了,站起身來叫道:「進來,沒什麼害眼的事,我背上傷了,正擦藥油呢。」
方謹聽了,就直直地衝上來,伸著脖子往他背後青紫上看,嘴裡嘶嘶有聲,又伸手輕輕觸碰:「乾爹,疼不疼?」
方維笑道:「還行。你二伯呢?」
方謹道:「仍騎馬回泰陵那邊去了。督公跟他談過,屏退了人。我不在場,不知道談的什麼,大概對二伯還算客氣。」
方維點點頭,鬆了口氣。方謹突然抱著他的腰,將頭埋在他懷裡,悶悶地道:「乾爹,怎麼那些不懂事的人把你打成這樣。你還為了他們去四處求人,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值嗎?」
方維苦笑道:「我說值就值。你乾娘也覺得值。」又往外撥拉他的手:「好孩子,放開些,勒得我疼死了,下手沒輕沒重的。」
方謹趕緊放開手,方維笑道:「後面受傷,你可是行家,我比你那兩回差遠了,沒破皮流血,不算什麼。督公怎麼吩咐的?」
方謹眼睛亮亮地道:「督公讓我轉告乾爹,他已經密奏上去,聖上發了火,內官監掌印太監的位置八成是不保了,連帶一票人跟著要落馬。您這邊辦完了賑濟的事,便即刻啟程回宮裡去,這個位子可以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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