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快步出去了。方維道:「鄭祥,你陪你乾娘說說話,我出去看看。」
門上原來為了準備過年,已經掛了一對精緻的彩燈。楊安順在大門口架上梯子,將大紅色的彩綢結成花,仔細地掛好。
方維在書房提筆寫了一副對聯:花燦銀燈鸞對舞,春來畫棟燕雙棲。胡掌家連忙到門口用漿糊貼上。
冰天雪地,路人形色匆匆,有些人好奇地看了兩眼,也無人逗留。
胡大嫂帶著喜娘進了大門。喜娘四十來歲,一身利落打扮,皺著眉頭道:「我幹了十餘年的喜娘,哪裡有這樣辦事的,大年三十早上忽然將人叫出來。」
胡大嫂陪笑道:「是倉促了些,不過姐姐你放心,我們這是督公府,賞錢絕不會少你的。」
喜娘聽了「督公府」三個字,忽然渾身一抖,「這樣急,不會是……綁來的吧。話說在頭裡,要真是綁來的,我不敢接,你們另請高明。」
胡大嫂著急了,連忙道:「絕不能夠。真是兩廂情願。」
喜娘點點頭,又問:「新娘家在哪裡?轎子什麼時候到?」
胡大嫂面露難色,小聲將原委講了一遍。喜娘聽得連連嘆氣,在門口走了一圈,又小聲道:「這位女大夫我聽說過,真是好人。女家真沒有人了嗎,就走個過場也好。少了進門,怕是不圓滿。」
楊安順咳了一聲,從梯子上爬了下來,「我來吧,我就算是女方的家人。」
玉蘭帶了一個妝娘,在廂房服侍盧玉貞梳妝。妝娘取了些桂花頭油,蘸著將頭髮梳開,小心地盤了起來,又將假髻纏在上頭。
盧玉貞汗如雨下,小聲道:「太重了,我……」
她喘了幾口氣,便坐不住,向後歪倒。蕙兒上手扶了一把,溫言道:「夫人,再坐一會兒,只怕梳的斜了。」
妝娘將頭面匣子打開,把金釵一件一件往髮髻上插。盧玉貞搖頭:「實在太重了,我怕是……撐不住。」
妝娘便停了手,十分為難。盧玉貞道:「不用這些頭面了,匣子裡有一支紅色的紙花兒,前面就戴這個。後面用那支梅花金簪。」
妝娘猶豫了一下,便將那支紙花簪上,雖不夠富貴,也十分嬌艷。玉蘭見她面黃如紙,虛汗極多,微笑道:「這妝有一點難,讓我來試試。」
她將盧玉貞臉上的汗用心擦乾淨,仔細撲了粉,在口唇臉頰上打了胭脂,將眉毛描成細長的遠山黛,望去增了幾分氣色,說不出的動人。
妝娘吃了一驚,笑道:「真是好手法。若是你來做妝娘,我怕是飯都吃不上了。」又問:「是不是先把嫁衣穿了?」
玉蘭將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盧玉貞靠著椅子,竟是又昏睡過去。妝娘嘆了口氣,默默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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