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略帶渾濁的眼神鎖定在那個輪廓，眼神依舊帶著冰冷，宛若刀刃一般一下一下剜著阿赫斯。

時候到了，煞鬼都進來的差不多了。

「我一個也不選。」緊接著，耶若生拼盡剩下全部的力氣，用那把匕首剜下了自己的咽喉。

下手快狠絕，就如同手刃他人一般手刃自己。

脖頸被割開半指深，鮮血完完全全噴灑而出。

但是她在笑著。

笑著很開心，她的嘴唇在顫動。

沒有聲音，神祇卻是看懂了，她在說，「我贏了，最終我還是人。」

阿赫斯的瞳孔微縮，臉上沾染著耶若生鮮活到發燙的血。

耳邊是煞鬼尖銳不甘的叫聲，身體卻開始變得僵硬。

明明應該很興奮的。

阿赫斯接住了耶若生。

她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消失。

沒有人類在脖子被割了那麼深的傷口還能存活下來。

耶若生，要死了？

「不行。」

阿赫斯垂眸，神祇露出了一抹很難看的微笑，渾身上下都在失控的邊緣叫囂。

他在冷靜的潰敗。

在耶若生死的那一刻，被自己拉閘住的最後一根線，也徹底斷開。

「你還沒有選擇呢，我的海。」

「【所以，現在你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我來幫你做選擇。

高傲如耶若生，她死也是以人類的身份，不會成為阿赫斯的眷屬。

神祇也不會讓她成為眷屬。

阿赫斯將自己的左眼用匕首剜了下來，那是他的權柄所在之一。

當時他能承受的痛苦，耶若生也一樣可以承受的了。

她可是耶若生。

擁有高濃度神血統的安奈爾雷。

「等你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你依舊可以選擇去當人。」即便身體靈魂都不再是了。

「如果想要學會愛的話，就努力學會去愛我吧，我也會努力的。」他們永遠不可能將愛隨意放在嘴邊。

但是無所謂。

阿赫斯的眼淚停了，但是左眼留下赤金色的血將耶若生沾染，臉上露出了惡劣又扭曲的笑。

咒文遍布。

「【你將永生永世，與我一起，永不分離。】」

我們將會有很長的時間了。

這就是我為你做出的選擇。

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孤獨寂寞了那麼長的時間，有個同類相伴，阿赫斯不會後悔這個決定的。

哪怕耶若生會很生氣，以後會一直與他相殺。

那麼儘管來吧。

糾纏到宇宙盡頭，想想就讓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