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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娘子不知被馬球砸到沒有,站在那邊一動不動,或許是被這場面嚇到了。

黃風終於散盡,謝讓沒想到禍從口出,這賭注反把他自己給坑了。

怎麼辦?既然大家叫他一聲「衙內」,總不能拂了大家的面子吧!

事後回絕,反而顯得自己肚量小。

說不清是輸了一場令他難堪,還是毀約會更令他難堪。謝讓浪蕩地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在小弟的起鬨聲里,慢慢接近那位小娘子。

*

剛一出活兒,就遭中傷。

雖說力道不大,但球還是撞到了姜姝的小腿。

帶著帷帽,遠遠看到有一堆人在靠近她。

她眼力不好,又隔一層紗,只能勉強認出,為首那個騎馬的公子哥應該是謝讓。

在一眾不懷好意的口哨聲中,謝讓的口哨聲吹得格外繾綣。

小弟們距她有十幾步的距離。這個距離有禮貌,不會讓謝讓和她覺得冒犯,也能隱約聽清倆人之間的對話,滿足好奇心。

謝讓換了根新鞠杖,在她面前勒馬停下。

他手指點著鞠杖,在考慮怎麼做自我介紹。

下一刻,鞠杖一挑,直接掀開了這位小娘子的帷帽。

姜姝先看見一根油光鋥亮的鞠杖,再看見一雙掌背寬大,指骨明晰的手,緊緊握著鞠杖。

她抬起眼,把一張未施粉黛的臉抬給他看。

倆人一高一低,互相打量著對方。

騎在汗血馬背上的是位青年郎。眉眼鋒利,垂眼掃過她,射出一股凌厲的銳氣。

看清了他的臉後,她心道真是有趣。

難怪閣主會說對她的胃口。

*

她看上去年齡很小,跟他的表侄女差不多大,或許是剛及笄的年紀。

鼻尖泛紅,被冷風吹的。看上去老實,又帶著一股微妙的怯生感。

臉素淨,衣裳樣式不時興,衣料也很窮酸。

窮人家的孩子。

他內心閃過一句。

不過她眼睛黑黝黝的,緩慢地眨著,竟絲毫不怕他。

來的路上,謝讓早已把要說的話在心裡默背好,可現在卻不知從何說起。

為給自己緩衝時間,他利落下馬。

身後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抑制住尖叫,表示這倆有戲。

謝讓低聲說:「我剛才賭輸了,不知小娘子可否幫我完成賭注?」

話是這麼說,可他把鞠杖矗地,架勢擺得足,大有逼人就範之意。

這小娘子倒也奇怪,不僅不怕,還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好啊。」

居然都不問問賭注是什麼?

她一臉坦蕩,倒叫謝讓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覺得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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