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讀書人,知道勾結白蓮教是怎樣性質,更不必說還有詛咒皇帝一事。
當下心神大亂:「我沒有詛咒陛下,我只是!」
他猛的閉上嘴,迎著他的父親失望震怒的眼神,沁出了一頭熱汗。
「你只是使了銀錢,助那賊人設下祭壇,想要咒殺你的兄長。」順帶附贈了一堆了不起的贈品。
趙鯉咽下後半句話,替他補全道。
宋岫不是瞎子,他次子這般慌亂的模樣,哪還需要再說些什麼。
他只覺腦中刪除嗡地一炸幾乎站立不住:「為什麼??」
他雖對於嫡長子宋宏浚寄以最大期望,但從未放鬆過對次子的培養和要求。
宋宏浚對弟弟也一直關愛有加。
宋岫想不明白,為什麼次子會生出這樣的歹念去戮害兄長。
「阿甫,你說啊!為什麼?」
宋岫心中大慟,站立不住,一下跌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究竟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干出這般惡事?」
宋宏甫緊握雙拳,一言不發。
直到聽見宋岫質問哪裡對不起他時,才猛地抬起頭,厲聲道:「我宋家開國勛貴,卻要與閹黨奸人為伍便是最大的對不住我。」
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答案,宋岫直接呆住。
「說什麼呢?」
作為鐵桿閹黨,頂頭老大被罵,在場靖寧衛紛紛拔刀。
那宋宏甫卻聲嘶力竭喊道:「父兄與閹黨權宦為伍,你知道我在白鹿書院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他們在我的床上倒尿壺,不許我在院舍中睡覺。」
「我的功課總被撕得亂七八糟。」
宋宏甫口中的他們,顯然就是同在白鹿書院念書的同窗。
那些大景的清流讀書人。
對白鹿書院,趙鯉還是比較了解的,原因無他,趙開陽那個狗東西就在白鹿書院念書。
這書院自詡教書育人的聖地,設立之初就以才學為擇生標準,有教無類。
書院念書的學子,有世家公子,有寒門子弟。
為了避免世家子欺凌沒有根基的貧家子,不允許帶隨從護衛。
或許就是這樣,宋宏甫一個寧肅侯府二公子才會被聯手欺凌。
宋岫也沒想到,竟會是因為這個,一時無言。
院中只聽宋宏甫道:「即便告訴了先生,先生也只會包庇他們,反倒說我惹事生非。」
說到此處,他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起:「我曾告知父親,父親卻從不當回事,只叫我忍耐。」
「他們以欺凌我這寧肅侯府二公子為榮,我卻只能聽父親的話,忍耐,忍耐。被父親一次次送回書院,就為了狗屁的前程。」
「我身為侯府公子,即便一事無成也不會餓死,父親卻逼著我去求什麼前程,既要讓我有前程,那為何不將大哥的前程讓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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