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沒有保護孩子的無能之人,憑什麼嫌棄她寫不好字,皸裂凍瘡的手捻不起繡線,彈不了琴?」
沈晏本是故意讓林著難受,一一說來反倒說得自己動了真火:「趙瑤光占了阿鯉的一切,阿鯉替趙瑤光受了全部的苦,你們憑什麼還要要求阿鯉寬和忍讓?」
說到此時,林著已經站立不穩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牆。
沈晏居高看著他,冷哼聲:「如今阿鯉已經與趙淮林嬌娘斷親,還請林大人別再來沾邊,擺什麼長輩的譜。」
「上次的事情,本官還記在心上!只待日後回報!」
沈晏說完,便不再管林著,拂袖離去。
林著喘著氣,扶著牆緩了許久,驟然爆發出來的愧疚讓他心都攪成了一團。
見他久不出來,隨從過來尋他,乍見他如此,心中一慌,急忙過來攙扶。
「老太爺,您怎麼了?」
隨從一手扶著他,一手給他撫胸拍背:「可是那沈姓狗賊說了什麼?」
林著無力擺了擺手:「沒什麼。」
嘴上雖說沒什麼,林著腦海中卻一字一句迴蕩著沈晏說的話。
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
連黃禮惡意投來的眼光都無力反擊。
搭著馬車回程的路上,林著腦中趙瑤光一雙嬌嫩嫩烹茶繡花的手,一直在腦中重現。
與之對應的,是大雪寒天裡,蹲在冰窟窿旁邊洗被子的小小身影。
他終是按捺不住,從車中探出頭喚道:「去趟趙府。」
前邊騎著馬的隨從雖不知他為什麼快要到林府了,想出這一出,還是吆喝道:「轉向,老太爺要去趙府。」
此時的趙府中,林嬌娘不知他父親將要來訪,她正精神懨懨地倚在院中的花架子下。
趙鯉的一巴掌與其說是傷身,不如說是傷心。
那一記耳光,不但是打在了林嬌娘的臉上,也扇在了她為人母的尊嚴,為人的尊嚴上。
未出嫁時她是父兄手中捧著長大的嬌嬌女,出嫁後與趙淮相敬如賓。
何時有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更不用說打她耳光。
趙鯉那一巴掌讓她自覺沒臉見人,已在病榻躺了很久。
今天是身邊嬤嬤好勸歹勸,才將她勸出來在院中散散心。
在林嬌娘旁邊,是一個一身月白裙的窈窕女郎,一身素雅打扮,膚色白如玉,便是連手指甲都是精心修剪過。
她頭上簪著素雅的玉簪,一身出塵之氣。
「娘,你瞧園中花開得真好,我去剪幾支來給您熏熏屋子怎麼樣?」
趙瑤光面上帶著柔柔的笑意,依戀地將頭倚在了林嬌娘的身邊。
「好。瑤光有心了。」林嬌娘欣慰地撫摸她的發頂,趙鯉那孽障何時會這樣貼心。
林嬌娘面上一僵。
人就是這樣,不在乎的時候是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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