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著牆壁,緩緩的滑坐下去,在牆面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痕。
正對他的趙鯉只覺得眼前一紅,急忙閉目側頭躲避,卻還是被淋了一頭一臉的血。
她心中一跳,擔心林知的血中藏著南疆朱提的蟲,閉著眼睛後退一步,就伸手去摸圓桌上的酒壺。
但她剛伸手,便覺得面上一涼,酒氣濃烈的液體潑在了她的臉上。
然後一隻大手,就著酒液在她臉上揉饅頭一樣搓了一把,給她擦去眼皮上的血。
趙鯉強忍住酒在臉上火辣辣的疼感,張開眼睛一看,沈晏半邊身子都是血,正拿著酒壺往她身上淋。
南疆蠱術中的蟲雖然可怕,但也最是畏酒。
看沈晏自己也一身狼藉,趙鯉急忙道:「沈大人,你自己留一些。
沈晏卻不聽她的,將壺中剩餘的酒液,灑在了趙鯉身上,同時擺手示意無事。
「別爭了,我這有。」
盧照及時說道,他舉了舉手上小半壺酒,往自己手心裡倒了一些,胡亂擦了把臉,然後拋給沈晏。
沈晏穩穩接住,也用剩餘的酒擦了臉。
三人的視線,這才轉向坐倒在牆邊的林知身上。
「死了嗎?」盧照吐了兩口唾沫問道。
按照常理,受這樣重的傷,一般絕無存活的可能。
但趙鯉跟這樣的鬼東西打過無數次交道,這些人的手段和詭計多端,她銘記一條法則——永遠不要放下戒心,要做就一定做到最絕。
漏掉某一條,都有可能在未來帶來無數麻煩。
趙鯉仔細觀察著地上,肉眼看去已經沒了呼吸的林知。
「不確定。」趙鯉搖搖頭,就去找剛才丟下的手弩,「別靠近,等我多射幾箭,待會套出去燒了。」
她的話音剛落,房中傳出兩聲低低的笑聲。
這笑聲低沉尖細,好似在課堂上看了什麼好笑的東西又得強忍住,憋在胸腔里,低低的悶響。
「阿鯉姑娘,當真好狠的心。」
那聲音說道。
「小心。」
聽那聲音提到趙鯉的名字,沈晏皺眉,將趙鯉拉到身邊護住,同時向盧照使了個眼色。
盧照跟隨沈晏時間最長,瞬間明白沈晏的意思,將手中的刀拋給沈晏後,後撤出房間。
「準備烈酒,手弩上弦。」
外邊傳來盧照的命令聲,和橐橐的跑動之聲。
「何必呢?」房中的聲音嘆了口氣。
垂首坐在牆邊的林知彈動了一下,剛才的聲音正是從他的腹內傳出。
趙鯉和沈晏沒有冒然上前。
林知的身體又動了一下,接著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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