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孝順娘天經地義,顧長衛更是理所應當地甩手不管。
顧遠十多歲時,力氣漸長,便能下地窖去給他娘清掃糞穢。
「顧遠曾跟我討錢,說是他娘身上都被糞水泡爛生蛆,要買些藥膏。」
「我還給了五十文呢!」
顧長衛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般,強調道。
他這德性,就是站在一邊的村長都看不下去。
玄澤忍不住上前,用鞋跟踩了顧長衛的手指。
顧長衛哎喲半天,滿頭大汗疼得嘴皮子哆嗦,一個勁求饒道:「各位大人,我老實說,別打了別打了。」
「之後呢?」
擺手叫玄澤暫時退開,鄭連繼續問道。
「之後,我便沒管啊。」
顧長衛臉都皺巴成一團,只有一個碩大的酒槽鼻紅得顯眼。
「顧遠自照顧他娘親,旁地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直到兩年前,那瘋……」他還想說瘋婆子,見玄澤又要上前,頓時改口道,「那女子死在地窖中,顧遠自操辦了喪事。」
「後來村中鬧詭異,又請了道士來鎮壓,這……這事情不都完事了嗎?」
顧長衛這樣的人,已經練就了一張牛皮似的臉,事事都往自己親兒子頭上推。
這時,一個力士進來,手中拿著一張從村子民宅上揭下來的黃符。
玄澤出身清虛觀,符篆一道他十分熟悉,接來在手中細細摩挲。
也不知他是怎麼『看』的,沒一會臉色大變:「不對,這只是江湖騙子的把戲,根本沒有任何鎮邪之效。」
玄澤的判斷,讓鄭連和魏世兩人對望了一眼。
沒有鎮邪之效,那村中哭聲為什麼停了?
不待兩人想明白,黑漆漆的野地里,忽而隱約傳出一聲哭泣。
這哭聲極細微,夾在風中很容易被忽略。
但現在萬籟俱寂,這聲哭就格外明顯。
顧長衛整個僵住,在場諸人,這哭聲最熟悉的莫過於他。
村長實在很多,嗷地一聲,便往鄭連和魏世旁邊鑽。
據說沾了官氣,邪祟不近。
眼前瞧著賣相最靠譜的,便是這兩人。
村長想法是好,但任務中誰會讓陌生人近身?
鄭連刀柄一頂一轉,村長便轉了個方向,跌到了一旁。
「玄澤!」
鄭連招呼一聲。
玄澤立刻嗖一下竄了出去,深山猿猴般攀上小木棚的屋頂。
隨手扯下蒙眼的黑布。
黑夜中,他一雙眼睛生得明亮。
眾人皆半盲的時候,他反倒能看見些不一樣的。
風吹起他鬢邊碎發,異於常人的灰濛濛視野中,一道黑紅晦氣,格外明顯。
玄澤定眼去看,卻見一個黑紅影子,伏在荒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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